“娘,叔叔的肚子流了好多血,叔叔死了!”
謝述的聲音叫起來,陽光烈烈的曬在眼皮上,謝六極不舒服,失去意識前,緊緊攥住了那臭小子的手。
日升西落,謝六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午後,他身處於一間農舍內,烈日當空,他流了一身的汗。
“郎君醒了?要喝水不?”
有人近前詢問,謝六瞥了一眼,是汛陽城外那老道身旁的小道士。
屋內沒有旁人。
睜大眼瞧了好幾遍,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那對母子,果然又跑了!
謝六黑沉著臉,起身。
“郎君切莫亂動,我師父說了,您再不好好靜養,隻怕皮肉潰爛,傷及肺腑!”小道士伸手製止謝六起身,卻被一把拂開,他踉蹌地下了地。
推開門一看,登時傻眼了。
農莊內住著幾戶人家,男人都外出幹活,女人在河邊洗洗涮涮,孩子們在空地上肆意玩耍,聽到開門聲,眾人抬眼朝謝六看去。
他腰上纏著繃帶,精瘦的上身不著寸縷,汗珠布滿胸膛,泛著點點光亮,肌肉線條結實,透著一股斯文敗類的美感。
“哦呦,你家郎君怎麼就這麼走出來了?”
“果然是富貴人家的少爺,瞧著與這些山野村夫就是不一樣!嫩得賞心悅目!”
南淩民風開放,女人們調笑著,裝模作樣的害著羞,語帶調侃。
薑柟很是無奈,笑著從女人中走出來,謝六微微愣住。
因為私逃回京,她行事萬般低調,雖然衣著樸實,但也瞧得出是殷實人家,如今圍著圍裙,豬肝色的粗麻衣裙,地地道道的農婦打扮,瞧著就像是哪家莊稼漢新娶的小媳婦。
倒是一旁的幾個老農婦,衣著光鮮。
薑柟對著謝六低斥道:“還不回去?把衣服穿上!”
責怪的語氣,帶著寵溺的溫柔。
謝六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黑著一張臉,十分聽話的回屋穿衣服。
“天熱,你家郎君還傷著呢,流了一身汗,你打盆熱水進去給他擦擦,小心著涼!”有人建議。
“哎!”薑柟幹笑著,順從地去廚房打了盆熱水。
小道士被趕出了屋,見沒人在,薑柟便開口解釋:“你暈了之後,我給你上藥,血是止了,但你渾身燙得不得了,昏睡了一夜還不醒,我很擔心,路過這的時候,正巧碰見老道士也在,便歇在了此處!”
“哦!”謝六低著頭,神色晦暗不清,“我衣服是你脫的?”
聞言,薑柟臉色一僵,解釋道:“不脫怎麼上藥?後來老道士又四處說我們是一家三口,言多必失,我實在沒法子解釋,再說了,就脫了上半身,也沒什麼可看的!”
謝六:“.?”
這話說的,下半身就有的看了?
“一家三口聽起來,總比孤男寡女來得省事些!”薑柟走到謝六的身側,故作輕鬆地笑道,“謝大人,如今算是我救了你,回帝京之後,可別忘了回報我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