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要去哪?不管那個叔叔了嗎?”謝述極少出門,對街上的攤子格外的好奇,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四處看,怎麼都看不夠。
“搶人口糧,如殺人老母,還管他幹什麼?”
“不是他搶,是我分給他吃的,隻是他嘴巴太大,兩口就吃完了,娘,述兒會照顧人,述兒棒嗎?”
薑柟腳下微頓,笑道:“棒,述兒最棒!”
謝述笑得歡:“叔叔說他和爹是朋友,我把叔叔照顧好,爹就會喜歡我了,對不對?會像喜歡哥哥那樣喜歡我嗎?”
薑柟的心沉到了穀底,她死後沒幾年,南淩郡王府就被抄了家,是年僅九歲的太姿忱Фタ蓁棧述,親自領兵抄的家,謝霖可謂是死在了謝述的手上。
謝述一生都背負著弑殺生父的罪名,怎麼都洗不掉。
那位年輕的帝王,真真是殺人誅心。
在她愣神間,謝述突然掙脫了懷抱,往地上跑去,邊跑邊喊著:“爹!”
薑柟心下大驚,旋身看向奔跑中的謝述。
一支南淩郡王的府兵不知從哪冒出來,為首的男子翻身下馬,一臉冷肅,正朝汛陽府衙走去。
那人正是謝霖。
街上到處都是人,薑柟被擋在人群之外,謝述個姿忱Фタ蓁鍘,三兩下就攛到了府衙外。
“別過去!”薑柟啞著嗓子,忙去追謝述,臉嚇得煞白。
謝霖似乎是聽到了喊聲,轉頭朝府衙外看去,千鈞一發之跡,一道高大的人影閃過,背對著府衙方向,將謝述抱在了懷裏。
“爹在這兒呢!”
謝述的嘴被捂住,一臉懵的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
見此情景,薑柟趕忙轉過身,隱在人群之中,朝遠處緩步走去。
巷子口的馬車內。
“郡王妃真是言而無信!說好的一同回京,你卻丟下重傷的我,跑了?”男人已換上了馬夫之前落在馬車內的衣物,粗布麻衣穿在他身上,有些顯小。
細皮嫩肉,氣質文弱,一看就不是窮苦人家出身,實難掩一身的貴氣。
“我沒有答應你!”
男人的臉氣到變形:“你可知城門口已有人拿著你的畫像,偷偷比對,出城之人必定會經過盤查!你覺得你一個人帶著孩子,能出得了城嗎?”
“此話當真?謝霖怎會來得這般快?”薑柟眼底閃過一抹驚詫,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你當謝霖是個沉迷女色的酒囊飯蛋?自己王妃都跑了,他能不知道?”他冷著臉說完,一把扯住薑柟的衣領子丟到了車廂內,他則坐到了車前板上,一駕馬,車輪便轉動起來。
眼看著城門口就近在眼前,薑柟心裏七上八下,忍不住開口詢問:“不如找個地方躲幾天,避避風頭?”
“你很蠢,我不想跟你說話!”
薑柟:“.”
城門口圍滿了人,守軍拿著畫像一一比對,出城的速度非常緩慢,有個女子隻因長了一雙肖像的眼睛就被扣了下來,哭得肝腸寸斷。
“你確定能出城?”薑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你往裏藏好,汛陽是出南淩必經之地,這會謝霖定是找縣衙下令關閉城門,到時候他會把汛陽城翻個底朝天,你絕對跑不了!隻要出了這道城門,他的手就沒那麼長了!”
說完,他猛地一拉韁繩,馬車加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