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一見,立刻瞪大了眼,撿起來,心領神會的將身上裝著藥粉的布袋遞過去。

“裏頭還有調理身體的口服藥,一並贈予郎君,郎君吉人天相,定是大富大貴之命!”

話落,生怕男人反悔一般,轉身就走。

灰青的晨曦之中,車簾落下,車廂內昏暗無光,靜得能聽到人粗重的呼氣聲。

血腥氣四散,他應是極疼的,咬牙暗自忍了許久,額上布滿細密的汗珠,硬是一聲都沒吭。

“你是誰?”薑柟問。

南淩地界一直不太平,這男人穿得非富即貴,馬賊不搶他搶誰?

男人緩過勁來,移動身體,尋了一處舒服的位置斜倚著,將隨身的箭矢丟在一旁,順手拎了個牛皮袋,將裏頭的水飲盡。

“我是誰?!”男人神色微訝,眸子下斂,冷笑道,“南淩郡王妃攜幼子私逃,我隻要喊一聲,城門口的守軍立刻就會將你拿下!”

男人聲音輕淺,有氣無力,卻令薑柟背後生出一層薄汗,真是多虧了叮咚那一嗓子。

現在想與南淩郡王府撇清關係,都是不能夠了!

“什麼私逃,我隻是回京探親!”薑柟硬著頭皮解釋。

男人笑了,抬眸睨她:“你身為一方郡王妃,若無詔豈敢隨意回京?哪怕你是薑太尉最寵愛的孫女也不行吧?”

薑柟眸光一閃,完蛋,這廝竟然還認識她爺爺?

但“最寵愛”這三個字簡直像無數把利刃插進她心間,她避開男人望過來的視線,反駁道:“我堂姐是準太子妃,我與她關係最好!太子與我堂姐即將大婚,我早些回去喝他倆的喜酒,有何不可?”

男子長長的哦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冷嗤:“原來你是太子殿下的準小姨子?真是失敬失敬!”

嘴上客客氣氣,但那語氣可是十足的不屑一顧,隱約還含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怒氣。

薑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解釋這麼多?更不知道他為何莫名其妙的對她有敵意?

但又生怕他一怒之下真把守軍喊來,心虛得說不出話來,一時處於下風。

“馬賊誰不搶?方才若不是我助你,你以為你逃得掉?聽說謝霖寵妾滅妻,你摳摳搜搜的連九兩銀子都沒有,看來所言非虛!眼神不好,挑男人不行,就是自找苦吃!”

“???”薑柟震驚。

在男人極具嘲諷的笑聲中,她聽出了一些言外之意,別看謝霖在帝京慫得跟孫子一樣,但在南淩,他可是一手遮天。

她回以一笑:“能這麼隨意的直呼郡王爺的名諱,看來你不是南淩人!你可以喊來城門守軍去跟郡王爺邀功,但你沒有,所以,你說這麼多,是有求於我?”

男人微愣,隨即道:“這不是很明顯嗎?我傷成這樣,怎麼安然回帝京?與你同路,互惠互利!”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