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你還敢躲?”少女尖聲怒斥著伸出腳往蜷縮在牆角的人體上狠狠地一踹,那人悶哼一聲,捂著肚子瑟瑟發抖。
“花癡,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長得什麼德性,竟然想接近慕雲楓?”
“你看看你那張和癩蛤蟆一樣的臉,長成這樣還出來嚇人。”另一個女生一把扯起那女孩子的頭發,赫然露出一張圓潤的臉蛋,五官倒還清秀,隻是上麵除了幾顆蓬勃的青春痘之外還有幾塊青紫,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畏縮,倒也真是慘不忍睹。
“怡姐,我是看不下去了。”站在一邊叼著一支香煙的女生冷笑地伸出手狠狠地甩了圓臉幾個耳光,女生們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喂,你的手疼不疼啊?”被喚作“怡姐”的女生笑道,“這種人賞她耳光,還是便宜她了。”說著就扯著圓臉女孩的頭發,將她的頭狠狠往牆上撞去。
隻聽“咚”的一聲,圓臉女孩的身體慢慢地軟了下去。
“哈,還是怡姐夠狠。”身後的幾個女生拍著手笑道。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頭疼得這麼厲害?
安憶覺得自己的頭就要裂開了,渾身上下都使不上一點兒勁,自己不是心髒病發作了麼?怎麼會是頭疼?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湧了進來,心誌堅定如她也無法抗拒,這是什麼情況?
她隻得咬著牙忍著,等待劇痛離去……
“血!怎麼辦,這麼多血……”一個女生指著圓臉女孩額頭上緩緩流下的血液驚慌地嚷道。
“怎麼辦,不會鬧出人命吧?”
“慌什麼慌,這麼點血死不了人。”怡姐嘴上這麼說著,心裏也著了慌。
“還有氣。”一個女生微顫著俯下身子探了探她的呼吸。
現在怎麼辦?女生們麵麵相覷,雖然都是不良少女,但畢竟還是十幾歲的小女生,平時打罵同齡人的時候挺囂張的,真要鬧出什麼事,還真是慌了手腳。
沉默了一陣,帶頭的怡姐揮了揮手,“我們走,今天先放過她。”
女生們忙不迭地點頭,沒幾分鍾就散得不見蹤影。
躺在地上的圓臉女生倏地睜開了雙眼,寒若晨星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天上那一輪淺淺的月芽,眼中除了一抹深沉的寒意,還有著懷疑和揣測。
她就這麼直挺挺地躺著,誰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心裏正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是怎麼回事?眼前這雙圓圓的小手,看起來十分笨拙,這具身體分明不是她的!
是誰?誰給她做了全身整容手術?想讓她變成另外一個人?從而奪取她的遺產?
剛才那些是什麼人?群眾演員?
一縷寒意從心底湧了上來。
要謀奪遺產很簡單,完全不必這樣大費周折,醒來之前的記憶是自己徹夜工作之後,突然心髒病發,那一次病比以往都要來得嚴重,若有人要謀奪自己的財產,趁那時候殺了自己就可以,何況自己早已立下遺囑,死後遺產將全部捐給慈善事業。
說是仇家尋釁,也沒有多大可能,身為叱吒華爾街的女銀行家,她自然明白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每天都有新的合作案談成,每天也有合作破裂,但卻都沒有達到雙方要不死不休的地步。
那麼自己是死了?
對於自己的身體,她心裏也早已有數,母親在她兩歲的時候就去世了,隻在她的記憶裏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記,而給了她最多疼愛與關心的父親也在她甫入大學那一年去世,時年不過四十五歲,也是因為心髒病猝死的。
因為家族基因的缺陷,她的心髒並不是很健康,若是每天過著規律的生活,不悲不喜平靜度日也許還能多活上幾年,可惜以她工作狂的性格,一旦投入工作便忘記吃飯、休息,連續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對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早把家庭醫生的殷殷勸告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死了就死了吧,心髒病是家族遺傳的疾病,整個家族能活過五十歲的人屈指可數,雖然她才二十七歲就犯病去世也太年輕了些,可現在又活過來了是怎麼一回事?
最恐怖的是自己的大腦裏竟然憑空多了另一個人的記憶,據她的了解,目前世界上還沒有出現這種科學技術,能讓兩個人的記憶在同一個的大腦裏存在。
不會是自己死了之後,被人用於科學實驗吧……
想到自己將來也許就像小白鼠一樣活著,她就不寒而栗。
她並沒有簽署捐獻遺體的協議,憑她的身家地位誰這麼大膽子敢動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