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見
由美國紐約州的航班直飛容城機場,再搭乘輕軌至容城南區。
現在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和寒潮肆意的紐約州不同,容城初春的天仿佛還處於帶著南方獨有的悶,空氣中充斥著悶悶的濕感。
雲層稀薄,天邊點綴著幾顆明星。
溫瓷穿了件薄線衫衛衣,袖子挽至小臂處,一手拖著22寸的拉杆箱從城軌站電梯下來,一手拿手機看季阿姨半小時前給她發的消息。
【小瓷,你到容市了就給你徐哥哥徐時禮打電話,阿姨都跟他說好了,讓他來接你。】
緊接著發來了一串電話號碼。
溫瓷打了個哈欠,眼角充斥著困倦的水霧,垂眸乖巧回道:【好。】
那邊即刻又回,【到家了記得給阿姨發消息。】
這下溫瓷沒有再回複。
路燈與車燈交相輝映彙成溫瓷腳下一道道昏黃的光,旁邊很多的士司機在熱情招攬拖著行李箱出來的旅客。
拖著行李箱走到城軌站門口台階前,為了雙手操控手機更方便,溫瓷把行李箱放旁邊。
她把季玫發給她的手機複製,然後打開撥號界麵,粘貼。
很快電話通了,但是沒人接。
溫瓷又打了一遍。
還是沒人接。
溫瓷不厭其煩地打著第三遍。
即使她現在困頓異常的同時又疲憊又餓,但仍然一副“我非要你聽”、“你不聽我打到你聽為止”的“你不接我不罷休”般破竹氣勢。
終於,one thousand years later——
那邊接了她電話。
耳畔混合著呼嘯而過的汽笛聲和司機師傅的吆喝聲,然後在絲絲嘈雜的環境中,一道拖腔帶掉的嗓音落到溫瓷耳畔,隻有簡短的兩個字,“你誰?”
聲音的腔調慵懶沉倦卻格外分明利落,聲線介乎於少年的明利和成年男人沉穩之間,與耳邊的雜音完全不同音軌,仿佛將沉悶的長夜拉得格外明了清晰。
那是一道很好聽的略沙啞的聲音。
雖然隻有簡短的拖腔帶調的倆字,但不難聽出這道好聽的聲音還帶了那麼點清夢被擾的不耐。
溫瓷極輕緩地,自言自語般“啊”了聲。
蹭臉而過的輕柔晚風將她吹得過分清醒。
溫瓷瞬間明白了。
敢情那位哥不止沒有來接她,可能連溫瓷這個人今天要來甚至溫瓷是誰這件事都完全拋諸腦後了。
“徐……”溫瓷頓了頓,漆黑眼珠刺溜轉了一圈,在初次電聯禮貌叫哥還是直呼他名字兩個選擇猶豫了兩秒 ,果斷選擇了直呼其名,“那個,你是徐時禮嗎?”
對麵回答說,“是我。”
溫瓷眼睫垂下,室外燈光透過她細密長睫,在眼瞼處落下層恬淡的陰影。
她盯著地麵幾秒,完全沒有因為對麵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將來接自己的事拋諸於九霄雲外而感到冒火。
她無比禮貌地介紹自己,“我是溫瓷。季阿姨說我到了容城就給你打電話。”
兩廂沉默了一下。
那頭仿佛才反應過來,拖著腔調恍然地“嘖”了聲,“大發好心”地說,“那地址發給你,你自己過來吧。”
溫瓷: “…好的哦謝謝哥哥。”
我真是謝謝你啊。
溫瓷曾經也是個內心暴躁每日問鼎上蒼你為何如此不公的叛逆少女,但她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該對這個世界溫柔些,對上蒼溫柔些,更不要整天問鼎人家。
溫瓷長相十分具有迷惑性。
她五官好看,有著雙杏仁形狀的漂亮眼睛,尤其是看人時裏頭瞳仁漆黑明亮,氣質幹淨,再加上她笑起來兩頰會陷下去淺淺的梨渦,整個就是一甜妹形象。很難給別人留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