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距離飯店不遠,開車至多十五分鍾。
林欽吟心裏迅速盤算了下,掛完電話就直接轉身回包廂,這會,包廂歌聲暫停,重回初始進時的安靜。
林欽吟剛抓著把手開門,季向蕊就接著電話往外走,兩個人差點撞一起。
季向蕊眼疾手快地扶穩她,比了個輕聲的手勢,眼也不眨地和電話對麵說:“我現在很清醒,有事說事。”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季向蕊那隱燃的鞭。炮很快又劈裏啪啦地發揮作用。她一點就炸早就成了林欽吟司空見慣的事。
季向蕊沒走兩步,不給麵子的話就憑空冒了出來:“你少和我在這邊胡扯,我哪句說我喝酒了?你又從哪聽風就是雨了,別指著不在溪安,我就不能揪你問題。”
這話剛飄進空氣,還沒來得及消散,不遠處就不輕不重響起一個略帶挑釁意味的男聲,頗有警告意味:“季向蕊,真當我捉不到你?”
還埋頭致力於和時鑒電話線奮戰的季向蕊:“……”
這狗東西什麼時候出現的,她怎麼都沒注意到?
這想法剛剛冒出,就被季向蕊斷然打掉,她下意識看向了林欽吟,發現這不省心的好姐妹隻給自己遞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而後,僅僅是和時鑒對視的那幾秒,季向蕊如芒在背,思緒交纏紛亂之餘,仿佛還預見了回家後,又要當著孩子麵做檢討的自己。
所以!她怎麼!又被抓住了!
季向蕊真是氣到呼吸難暢,她深吸了口氣,試圖平息心底熊熊燃起的火焰,卻還是沒一會就敗給了時鑒步步逼近的威脅。
季向蕊實在想不通,她曾經可是把時鑒壓迫到翻不了身的人,怎麼現在身份折轉得這麼嚴重,不光是她狂占下風,還毫無翻身的機會。
這太有損顏麵了,不是她的作風。
於此,季向蕊最後頭鐵了一把。
她和方深打完招呼後,聽林欽吟說季淮澤會來接她,就放心地給出一個先走的眼神,背脊挺直地轉身朝廊徑出口的指示方向走。
直到和不遠處的時鑒擦肩而過。
時鑒似乎早就猜透了她的這波操作用意。
眼見季向蕊酒喝多後強撐著以防踉蹌的步伐,他二話沒說,趁她還沒丟臉倒下,就找準機會上前,勾住她的膝窩,一把使勁抬起,把她扛著向外走。
季向蕊是真的要被他氣死了。
她吃飽了,他扛她;她喝多了,他扛她;就連完事洗澡,他居然也是扛她!
這麼多年,學習經驗真的都喂在狗身上了!
季向蕊越想越氣,那股子愈燃欲烈的火苗唰的一下就直衝大腦,占據了她殘存的那點理智。
她所有的勁道都花在反捶他背上,跟有千仇大恨不能不報似的,丁點都不放過。
這麼多年了,時鑒還能不了解她?他任由她鬧,鬧夠了,自然會聽話回家。
果然,沒一會,季向蕊捶得手酸,偃旗息鼓了。
而這兩人往外走時,正好和到場的季淮澤迎麵撞上。時鑒和季淮澤對視了眼後,沒多聊,錯身讓過。
季淮澤站在門口,看著林欽吟緊張地抓著包一步步溫吞靠近。
光是四目對視時的暗流湧動,林欽吟就能敏銳察覺到季淮澤不比平時的淡定,她現在尤為後悔瞞住喝酒的事。
要是早說,就不會出現這麼尷尬的情況了。
季淮澤倒也沒怪她,見她走近,第一反應是抬手碰她臉頰。冷熱交融的瞬間觸♪感,仿若將岌待退去的清涼統統如泉注進她心裏。
林欽吟瑟縮了下,下一秒被他摟進懷裏。她早就組織好了話,都湧到唇邊,卻沒來得及說,就聽季淮澤一句:“先回去。”
“好吧。”她抬手蹭了蹭鼻尖,肉眼可見地蔫巴下去。
入行多年,林欽吟應酬不少,酒量雖然一點點被養了上去,卻還是沒季淮澤能喝。他其實不會多去管束她,但若是一個人在外,還是需要注意。
但季淮澤一直到車開進小區,都維持的氣定神閑,讓林欽吟莫名覺得是在積聚什麼脾氣的前奏。
即便一路上,他什麼也沒過問。
因為是新小區,地下停車場部分區域還未開通,搬進的業主停車還都停在露天地坪上,有臨時掛牌的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