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看他一眼!”
這時,有人來拉扯她,她拚命的掙紮著。
“小姐?小姐?”
沈虞渾渾噩噩睜開眼睛,看見佩秋站在床前努力摁著她的手。
“小姐為何哭了?做噩夢了?”
沈虞滿臉淚水,渾身是汗,夢境太真實,以至於她醒來一瞬,仍是哭得不能自己。
“小姐病了,”佩秋幫她擦汗,“大夫說歇息兩日便好,小姐這會兒餓了嗎?奴婢去端些粥過來。”
沈虞嗚嗚的哽咽著,靠著床柱緩了許久才總算情緒穩定下來。
“我睡了多久?”她問。
“已有兩日。”佩秋回道。
“外頭的情況怎麼樣了?”
“三殿下勝了一場,正在集結兵力準備明日再戰。”
“那他呢?裴義之呢?”
佩秋搖頭,“奴婢並不清楚,小姐可要在睡一會兒?”
佩秋見她臉色蒼白,氣弱無力,便扶她躺下,之後又幫她掖緊被褥,囑咐道:“小姐莫憂慮,您先好生養病,任公子來信說了,還有兩日他便到會河,屆時再接咱們離開。”
她繼續安慰道:“小姐,您想想老爺,屆時見到你指不定得多開心呢。”
沈虞點點頭,“我知道了,佩秋,我想再睡一會兒,你先出去吧。”
聽到腳步聲遠去,室內又安靜下來。
半晌,沈虞睜開眼睛,對著牆麵愣愣的出神。
司馬曙琰勝了,她原本是該高興的,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不是嗎?
可為何心口卻是酸痛難受?那裏仿佛破了道口子,血液流盡,空落落的,又冰又冷。
腦海裏又浮現那個金色靈柩,她覺得身子更冷了,將被褥裹得更緊了些。
一個夢罷了!隻是夢而已!
她如是這般安慰自己。
在城中待著的這幾日,沈虞斷斷續續的生病,向來身子健康的她也不清楚為何此時卻嬌弱起來。她無所事事,任子瑜說兩日後他就趕過來接她,便百無聊賴的等著。
她沒有刻意打聽戰事,卻總是到處能聽到關於戰事的消息。
聽說司馬曙琰又勝了幾場,如今他勢如破竹,軍心正盛,也許在過不久便能大獲全勝。
至於那人,聽說自從戰場上中了一箭後就再也沒出現過,許是在養病,又或許因為她的背叛而難過吧?
時至今日她再想起之前種種,才發現許多可疑痕跡,或許自己的謀劃他早已知曉,若不然,她出營那日,裴勝如何會主動放她離開?
他一早就知道她想離開了吧,甚至一早就知道她已經投奔了司馬曙琰。
那他為何還
想起那日在戰場上,他救自己中了一箭,他完全可以讓侍衛將自己帶回去,但他沒有,而是目送自己進了敵軍的城門。
沈虞走在花園小徑上,手指摳著掌心。
這一刻,她沒有得到一點報仇雪恨的筷感,或許還是因為他的刻意忍讓,覺得自己贏得並不體麵。又或許,他另有謀劃,自己也成了其中謀劃的一部分?
她覺得是第二種,像裴義之那樣的人,又怎麼可能甘願毀掉自己的江山呢?畢竟他有多看重,她心裏是清楚的。
如此一想,她心裏莫名的鬆了口氣。
但轉念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嗬,自己是在做什麼?
同情他嗎?
就因為那個夢,所以同情,所以不忍了?
沈虞覺得自己瘋了。
她甩了甩頭,將心裏煩躁的思緒甩出腦海。繼續漫無目的的遊走,沿著回廊進入月洞門後,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聽說了嗎?軒國的皇帝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