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不由自主微勾嘴角。要不是為了擴大人脈,壯大第二事業,誰想在新聞社受苦受累。“你,你低調一些。這是一份需要低調的工作。”

如果麥克沒有眼輪匝肌微縮,下眼瞼凸起微提,雙眼微眯,眼下現笑容溝紋,表現出一係列開心的微表情,凱爾西會稍稍相信他想低調。

凱爾西再度邀請,“那麼我們去咖啡廳?如果能讓我請您喝一杯咖啡,哦,是請能到恐怖之王喝咖啡,還有什麼比這更榮幸。”

這次麥克沒有拒絕,他早就想喝一杯熱的。

也更喜歡蘇格蘭口音的直白誇獎,比倫敦充斥的冷淡美好了數百倍。

外麵磅礴大雨,店內暖意濃濃。

麥克歇了一會,接過了凱爾西的手稿。

翻開,第一頁不是文字,而是一副魔鬼獰笑的插圖。這獰笑太過驚悚,讓閱畫無數的他也倒吸一口涼氣。

先不論文字故事,僅是這幅畫就夠格了。

麥克想著就繼續翻,絲毫沒有意識到過了二十分鍾,發現已到最後一頁。他茫然抬頭,“後麵的呢?傑克是凶手嗎?”

凱爾西不好意‖

三個月前就很遺憾錯過了「巧克力蛋糕」,讓那個新人寫手落到了其他出版社。

麥克和顏悅色地鼓勵凱爾西,“多寫點,寫多了就順了。更別把錢往外推,有多少交多少,如果能寫多種語言更好。

別忘了,我們不隻在倫敦、英國發行。自行翻譯且沒有失誤的話,就能發往法國、意大利等等。”

麥克一邊壓低聲音,一邊難掩激動,“這是一份大事業,膽子大些,你懂嗎!”

凱爾西認真聽講狀地點頭,心說要低調的是你,要膽大的也是你,反複橫跳不累嗎?

麥克看著凱爾西專心聽講的臉,欣慰於自己有發現一匹千裏馬,同時又不由感歎,誰都有另一麵。要不是親眼所見,他也想不到傻小夥竟能寫出極度詭異的故事。

“今天先這樣。雨也停了,我還有其他事。有兩點要注意,別寫得太長,還有這一行不求名傳後世,有那種想法就危險了。”

怎麼算留名後世?

反正凱爾西上輩子沒聽過這類故事。可能是她小說讀得少,但也足以說明沒有名篇巨作傳世。

麥克的提醒可能有多重意思,而最重要就一點——別過分隱射當下社會,否則二分之一禁/書就會徹底被禁了。

“我會將麥克主編的話牢記在心。”

凱爾西聽話地再次點頭,起身送麥克離開咖啡廳。

“那就再見。”麥克剛要轉身,想起還有重點沒問。“哦,你居然忘了寫。真是新人,哪都需要我操心。你的筆名與今天的故事叫什麼?”

凱爾西暗道就是等你問,一臉征求意見的表情。“筆名想用阿佩普。今天的故事是《魔鬼之樂》,可以嗎?”

“當然可以。特別是阿佩普,讓整個世界陷入永久黑暗的埃及蛇神,這個筆名非常合適。”

麥克十分讚同,揮揮手作別,還在小聲念叨,“其實沒招攬到那位「巧克力蛋糕」也好,那位的名字太不符合恐怖出版社的格調了。”

“「巧克力蛋糕」?”

凱爾西對這個筆名印象深刻,驚悚出版社連載了他的小說,已有三套完本。

此次動筆前,凱爾西購閱了一大堆廉價恐怖小說,分析此類故事的文章結構。可惜,大多是血腥恐怖有餘而邏輯不足,但「巧克力蛋糕」的小說不同。

尤其是他文中對毒理的運用,區別與大多寫手的胡編亂造,全都有理有據可尋,有些甚至是十九世紀的生僻知識。

也許是某位科研員的馬甲?他的邏輯推理能力真的不錯。

凱爾西隨意猜測,想著想著,真饞吃巧克力蛋糕了。

附近街上有家哈瑞蛋糕店,每周六出售招牌巧克力蛋糕。不貴,但滋味獨到,讓不迷戀甜食的她也稱讚有佳。

不如,周六先去出版社交多些稿件,能入賬一大筆稿費。買本「巧克力蛋糕」的新刊,再買一份哈瑞牌蛋糕。

一邊享受下午茶,一邊閱覽新刊,就是美好時刻。

**

周六,凱爾西按計劃前往哈瑞蛋糕店。

剛剛下了一場急雨,下午三點半,路上車馬比平時少了些。

走進金絲街的丁字路口,香甜味漸漸彌漫鼻尖。哈瑞牌蛋糕的香氣霸道地讓路人都紛紛駐足,不多時隊伍排到了店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