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湯姆求助般地轉頭,希望雷斯垂德探長能說些什麼。“是一件全灰的衣服染了血,不是嗎?”
老湯姆起誓,“向上帝發誓,我真的看清楚了。今天,天蒙蒙亮起床開窗,發現空蕩蕩的巷子裏有穿灰衣服的人經過。
吃早飯時,我越想越覺得不對,那個消瘦的人影很陌生。立馬出街巡查,發現了瑪麗被殺了。這位倒在瑪麗屍體邊上。”
“一件綠底衣服,你說全是灰色?更不提霧氣剛剛散去,之前能看清多少?很遺憾,我不認為你的證詞有效。”
凱爾西對老湯姆搖頭,看他眼底充血,不時按壓眼睛。“你最近視力模糊,常覺眼前有霧。伴隨憂慮、驚恐、暴怒,有幾天夜裏還會失眠。想一想,你有多久很難認出綠色了?很不幸,你很可能病了導致色弱或色盲,建議找醫生做個眼底鏡檢查。”
見鬼了!
這是被偷窺,被跟蹤到床頭了嗎?
老湯姆瞪大了雙眼,這些症狀他居然都有,但從沒有在意過。
在幹了一天體力活後,又要擔憂殺人狂魔出沒時,誰不會有些大大小小的症狀。而且倫敦不時有霧,他看東西霧蒙蒙的,能出什麼問題?
然而,雷斯垂德與另兩位警員聽得都蹙起眉,認為老湯姆的證詞有誤。全都收回了對凱爾西舉著的左輪。
“我是蘇格蘭場的G·雷斯垂德。先生,怎麼稱呼?”
雷斯垂德緩和了語調,不再是嚴厲地對待殘忍凶犯的質問,而假設起另外的可能。有人倒在案發現場,除了真凶外,也很可能是第二個受害者。
“可以稱呼我,班納特先生。”
凱爾西報出姓氏。以如今蘇格蘭場的警力,在英國南北工人、外國移民大批湧入倫敦,又沒有完善身份登記係統的十九世紀,不可能將她的來曆調查一清二楚。
何況,原主也剛到倫敦一個月,熟悉她過去的人都死了。
“好的。班納特先生,請說一說你為什麼會暈倒在案發現場。”
雷斯垂德說著,示意副手拿出記錄本,聽了一段簡短而明確的陳述。
回想了原主的經曆,凱爾西又以自己即興扮演的‘有錢人’角色,對破案愛得深沉為開端:
“接連發生的命案,讓我五天前來到白教堂區調查真相,瑪麗給我提供了住處。她的工作性質決定了晝伏夜出,一般都會在天亮前五點半回家,準備早餐吃過飯再休息,但今天晚了。
六點十五分,我出門查探情況。進入小巷時有霧,我無法看得太清楚。行凶者背對著我的視線方向,朝被害人捅了又拔/出凶器。我叫到‘住手’,被害人重創倒下,凶手手裏的凶器落後,從巷尾方向逃了。”
事實上,原主是走投無路來到白教堂。今天她一直沒等到瑪麗回來,不安地出門查看情況,撞上了凶案進行時。
當場,她脫口而出的低呼驚走了凶手,而匆忙上前確定了被害人是瑪麗。
瑪麗腹部中刀,一下子就無力地朝天仰倒。
原主驚慌失措,想給瑪麗止血又不知能怎麼做。那一刀極狠,瑪麗很快進少出氣多,努力地想說什麼,但沒能再說出一個完整單詞。
“我湊近隻能聽到瑪麗說S、S。當時場麵混亂,沒注意身後的情況,等覺得身後有風,還來不及回頭就被一下擊中脖頸,暈了過去。無法確定是凶手去而複返,還是其他人做的。”
那一刻,原主挨的一下極重,被瞄準了致命部位,導致當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