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2 / 3)

蘇敏官爽朗一笑,不跟她計較這些。

“豆腐腦,鹹的。”他指指桌上一碗冒熱氣的小吃,挑釁道,“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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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林玉嬋這種思想開放包容四海的新世紀社會主義青年來說,鹹豆腐腦當然——

能勉強咽下去了!

滯留天津第三天,倆人終於有點放開了狀態,在房裏呆著就總想少兒不宜,於是一早就出門吃吃吃。天津有名的小吃基本逛了個遍——除了真·狗不理家的包子,還嚐了煎餅果子、炸糕、嘎巴菜、煎燜子、大梨糕、酸磨糕、豆哏兒糖、十八街麻花、還有糖堆兒——也就是糖葫蘆,言情小說之必備小吃,這時候終於也打了卡,兩人一人舉一串,一會兒甜得嘻嘻笑,一會兒酸得皺眉頭。

林玉嬋覺得自己身上的肉迅速長了回來,逛街走路也沒終於沒那麼乏力了。幾天下來聽戲聽曲兒聽相聲,又觀摩泥人張捏泥人兒,還看了場英式足球賽——足球運動剛剛傳到天津,球員們業餘得很,林玉嬋覺得自己都能上場踢。

直到晚上還精神抖擻,買了套象棋回房跟蘇敏官切磋,被殺個落花流水,欠了無數個姿勢。

到了第七天,林玉嬋終於感到久違的罪惡感。她一邊啃糖葫蘆,一邊憂心忡忡:

“棉花應該都收獲完了,也不知賣得怎麼樣……”

“咱們的興瑞牌茶葉,不知道產量如何……蒸汽機千萬別掉鏈子,小毛姑娘一個人可搞不定……”

“容先生肯定又有來信了……康小姐不知還在不在寫新聞稿……哎我的書院還在不在,學生不會跑光了吧……”

“我想翡倫了……我想黃鵠了……我想紅姑了……我想那個賣豆汁兒的馬大姐了……”

古代沒有即時通信,又有太多意外和隨機,導致人們出門就是斷聯係,就會平白生出擔憂。

林玉嬋終於無心約會,買點紙筆,在寫字台上劃拉同治四年的業務展望。

蘇敏官耐心等在她身邊。其實不管是吃喝玩樂還是工作,幹什麼都無所謂,隻要陪著她就不覺無聊。一朵盛放的小花兒開在他身邊,什麼都不做,單嗅那香氣都能讓他愉悅。

但他還是心裏有什麼不上不下的。見她收筆告一段落,忽然隔空把她從椅子上抱過來,放在懷裏揉揉,輕聲叫:“阿妹。”

林玉嬋平白騰空,覺得自己像隻隨時被擼的好脾氣貓,很是不滿:“……等等,還有年終分紅的安排……”

“阿妹,”他用嘴唇蹭她耳廓,恬不知恥地問,“身體好些了?”

林玉嬋:“……”

“我等很久了。”

“……”

蘇老板的專業態度呢?事業心呢?那冷峻孤傲克製陰狠的人設呢?

她嚴肅地反問:“你這幾天想過別的嗎?”

“沒有。”他誠實答,“就想著你。”

“逛街時想,休息時想,吃糖堆子時想,做夢也想,你知道我夢見什麼?我夢見你強迫我……”

林玉嬋雙頰頓時紅出血來,差點就想掄硯台打他。

義正言辭道:“你這個想法很危險……”

“我還沒嚐過被強迫的滋味呢。”他認真說,“你可以強迫我,我不介意的。上次沒讓你玩盡興,今天我讓你捆起來,我保證不反抗。”

林玉嬋:“……大舵主你要點臉……”

這人是她肚裏蛔蟲,知道她缺啥想啥,心裏淨琢磨些翻身做主人、顛三倒四的事兒。

蘇敏官慢慢眨眼睛,有點委屈地看著她,眸子裏霧氣彌漫,好像清晨山間那散不盡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