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了原諒,就是永遠原諒。她又不是小學生早戀,何必損人利己,老揭他傷疤。
她蠻橫地說:“不過我要報複回來,下個月也一整月不理你。”
沒有即時通訊設備就是好,她肯定能說話算話。
蘇敏官彎眸一笑,見她大度地拍拍旁邊地板。
那裏背風,少淋雨。
他才不急著下去呢。
高高的瞭望台`獨樹一幟,再高大的人,攀到頂部,都好像小小一隻鳥。縱然有人在下麵望,也隻能看到模糊一個影。
就算他去除偽裝,悄悄露出個欺君犯上的寸頭,也不會有人上來找茬。
就算他耍流氓,傷風敗俗地跟姑娘家公然親近,也不會有人指指點點,啐他唾沫。
他猶豫了僅一秒鍾,挨著她坐了,又無師自通地環住她手臂。
她穿得也單薄,衣擺外緣有些濕冷,身軀也嫌涼,讓他有衝動用力收攏手臂,把她捂成跟自己一個溫度為止。
但,這麼高,她大概會嚇到吧?
她爬梯`子爬得手酸,不自覺給自己揉肩膀。他撥下她的手,自己給她捏。順著骨骼,指尖輕輕柔柔的按。
她的胳膊細細的,但並不軟,甚至有一點點可愛的小肌肉,緊實而彈性,帶著青春的氣息。
見她舒服得拱了一下,靠在他肩頭,嘴裏卻說:“不用。”
蘇敏官手上沒停。
不知怎的,就很想……討好她。
幾滴春雨落在她臉上,她懶得伸手擦幹。於是給人以錯覺,好像那光滑的臉蛋上還掛著淚。
他是個冷心冷血的混賬東西,明知不會娶她回家,對不起姑娘一片真心。
但……依舊很想討好她。
他心跳不穩,思維也極度跳躍,忽然問:“後來那個大鼻子,對你無禮沒有?“
林玉嬋撲哧一笑,故意委屈地說:“有。他和我faire la bise。”
法式貼麵吻,不知怎麼翻譯,說親吻也不對,就是臉頰近臉頰,作勢親一下,在歐陸男女間流行。維克多生怕有人監視,也不敢太造次,選了個在他看來還算正常的告別方式。
蘇敏官小時候雖學過英文,可惜從沒有機會跟西洋少女太太演練la bise,聞言臉黑,問:“在哪裏?”
她更是忍俊不禁,看他眼目含威的樣子,從他懷裏探出來,說:“我教你。”
第117章
“這樣……”
“不, 不能真親到……”
“時間太長啦……”
“一般是兩下,左右各一,關係特別好就三下……”
La bise。維多利亞時代流行的社交禮儀。青年男女禮貌貼近, 蜻蜓點水, 肌膚不接, 如同講一句悄悄話,一觸即退。
可以做得極有分寸。也可以顯得萬般曖昧, 好似交頸癡纏, 纏綿悱惻。
蘇敏官眉梢漸漸發紅,先是不自覺後退。這姑娘蔫壞, 故意湊過來, 生著細細絨毛的臉蛋湊近他的臉,半閉著眼皮, 睫毛輕輕晃, 很純潔地勾他。
少女生長在塵埃裏, 黑暗的世情壓她不垮,疾風驟雨將她洗刷得幹淨而純粹。她悄悄的迎著春天盛開, 恰讓他目睹了最珍貴的綻放的瞬間。
從什麼地方起來一陣癢, 也許是後背, 也許是心口。無痕無蹤, 抓撓不到,無計可消。讓他隻想狠狠將咫尺之外的小身軀抱住, 放一把火把那癢處都燒掉。
偏偏她還不讓。遊戲規則是不許碰, 不許親,隻能交換一下求而不得的體溫。
他輕輕咬牙根。報應。以前沒發現她這麼會玩。~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