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明明這麼溫和的君勻,為什麼進入修行模式之後會變得如此的陌生和可怕。
君勻站在三清殿門口看向東南方向,曳芳溫柔的說道:“仙尊在憂心劍尊?”
君勻頷首:“嗯,鳳行舟道心不穩, 我擔心他出事。”
曳芳柔聲道:“仙尊不必擔憂,劍尊吉人自有天相。”
臨風憂傷的蹲在君勻旁邊抱著狗:“哎……”
君勻和曳芳低頭看向臨風:“怎麼了?”臨風憂鬱道:“主人閉關竟然不帶我, 太過分了,我和主人天下第一好,他竟然一個人去閉關了。”
君勻笑道:“你不是和我家元帥天下第一好嗎?”其實君勻明白鳳行舟為什麼不帶臨風,臨風聒噪會擾亂他。
元帥短短的尾巴搖出了風,這次能救回君勻,元帥居功甚偉。但是他付出的代價也很慘重,元帥的嗓子眼被銅錢劃破了,這幾天喝水都痛更別提叫喚了。
在東南方向的玄真宗結界中,鳳行舟盤膝坐在棺槨中,他雙目緊閉額頭上露出豆大的汗珠。識海中,他正在經曆一次次的廝殺。
廝殺的對象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怯懦的,無能的自己。
這是每個修道之人飛升前的必修課,還有個專業名詞叫斬三屍。鳳行舟當時飛升得急,他沒來得及過這一關就匆匆忙忙的飛升了。
十月的蘭陵市秋高氣爽藍天白雲,下午兩點天空突然暗下來了,一層一層鉛灰色的雲層從四麵八方湧來遮住了天空。
不明所以的人們詫異的抬頭:“哎呀,這是來台風了嗎?”“天氣預報沒說啊,怎麼突然變天了。”
而此時正在青龍觀中指點王明月修行的君勻和曳芳同時看向天空。曳芳眉頭微皺:“這是……”“劫雲。”
劫雲的中心位於東南方向,用腳指頭一想就知道這是鳳行舟的劫雲。此時劫雲尚未成型,鳳行舟的靈氣還沒泄出來。
君勻詫異了:“這是……二度飛升嗎?”曳芳思索片刻:“應當是了。”
君勻當機立斷:“你先幫忙看一下王明月,我去幫鳳行舟守一下。”
正在金雞獨立的王明月:……
劫雲成型的速度極快,兩點開始,不到兩點半,第一道劫雷就落下來了。水桶粗的雷劫重重的砸到了蘭陵公墓後方的荒山中,高大的樹木應聲而斷。
看到這雷劫君勻眉頭便皺起來了:第一道雷劫便這麼厲害,沒帶臨風的鳳行舟能抗得過接下來的雷劫嗎?
第二道雷劫下,玄真宗的刹那結界應聲而碎,在結界中被困了數千年的玄真宗殘骸頃刻間土崩瓦解。鳳行舟的浩瀚靈氣席卷開來,他飛身而起立在了半空中。
雷劫頓時找到了對象,數十道雷劫劈裏啪啦的砸了過來,鳳行舟周圍電閃雷鳴,他周身的衣服被雷砸得粉碎,法身上出現了一片片焦黑。
君勻剛想上前便聽到鳳行舟溫柔的聲音傳出:“無暇,你在那邊呆著別動。相信我,我可以。”
君勻隻能停下了腳步,千萬句話滾到嘴邊最終隻彙成了一句話:“你當心一些。”
鳳行舟應了一聲:“嗯。無暇,陪我說說話就好。”
君勻頭上垂下了黑線,大兄弟,你這是在渡劫啊,這個時候說話,你是覺得雷劫沒脾氣嗎?但是這是鳳行舟的心願,他隻能硬著頭皮道:“好,你想說什麼。”
一道天雷當頭劈下,鳳行舟悶哼了一聲:“無暇,我想謝謝你。”
君勻:……鳳行舟該不是被雷劫劈傻了吧?
鳳行舟繼續說道:“謝謝你接受了那麼自卑怯懦膽小的我,這段時間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會有人覺得是我在照顧你,其實不是的,是你一直在照顧我。我在感情裏是個卑微的乞討者,我像個小醜一樣停留在原地滿腹牢騷卻不敢發泄,我祈求你的垂憐期盼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