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君勻噗通一聲就倒下了,沒一會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鳳行舟坐在床邊幫他掖好被角,他定定的看著君勻的睡顏。
君勻柔軟的頭發已經長長了,淺色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眉毛,黏在了他的臉頰上。鳳行舟伸手將他臉頰旁邊的長發撥到了耳後,他本該收回手的,可是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無論如何都收不回來了。
指腹從君勻的臉頰上輕輕滑過,帶著厚厚老繭的手指滑過了君勻的眼角眉梢,停在他的唇瓣上。鳳行舟的身體一點點的向下彎,頭一點點的靠近君勻的臉,他的呼吸聲也越來越粗重。
君勻的臉離他的臉越來越近,他五官在鳳行舟眼中不斷的放大。直到帶著酒味的呼吸落在了他的臉上,鳳行舟才猛然驚醒。他猛地直起身體眼中全是痛苦,隨即他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安靜的臥室中突然傳出的巴掌聲驚到了君勻——他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鳳行舟頂著半邊巴掌印站了起來,這一巴掌打的很重,若是這一巴掌落在普通人身上,隻怕腦袋都被打飛了。
他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臥室,隨後關上了門。
鳳行舟徑直走向了浴室,沒一會兒浴室中就傳出了水聲。臨風打著酒咯出現的時候,他家主人正泡在大浴缸中雙眼放空。
臨風暈乎乎的:“主人,我有點暈……”鳳行舟沒理他,臨風撲到浴缸旁邊委屈巴巴:“主……”
突然之間臨風的眼睛驚恐的睜大了:“主人,你的臉怎麼了?!好大的巴掌印!都出血了!誰打你的!”
還能有誰?鳳行舟和君勻一起出的餐廳,除了君勻還有誰敢打他家主人?臨風委屈的眼淚都出來了:“嗚嗚嗚,無暇打你了嗎?主人……”
鳳行舟瞟了臨風一眼:“他喝醉了,怎麼會打我?”
臨風的淚掛在臉上:“那……”鳳行舟道:“是我想要輕薄於他,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為。”
想親他,想擁抱他,想看著他哭泣求饒,想讓他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可是如果真這麼做了,他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他喜歡的這個人如同皎皎明月,趁他醉酒偷親他對他而言都是一種褻瀆。今天借著酒意抱了他,已經足夠了。
臨風嗚咽著:“主人,為什麼別人喜歡一個人都可以光明正大,你卻這麼辛苦?”
鳳行舟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說道:“因為我喜歡的這個人,完美無瑕。而我卻像他說的那樣不堪,是我不配。”
臨風放聲大哭:“怎麼就不配了!我主人明明這麼好!”
鳳行舟在臨風腦袋上摸了摸:“別哭了,會吵到他休息。”臨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大大的眼睛中淚花滾滾。
作為主人的劍靈,他會做主人不能做的事。主人不能觸碰的人,他代替主人觸碰;主人不敢說的話,他代替主人說出來;主人不敢流的淚,他也會替主人淌出來。
鳳行舟低聲道:“登仙台上驚鴻一瞥,從此心裏再也放不下別人……師父隻說生死劫是最可怕的劫,可我為什麼覺得情劫最難度?”
浴室中傳出了臨風細細的嗚咽聲,斷斷續續持續了很久……
57
君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有些恍惚——他好像睡的是鳳行舟的房間?或者說鳳家的客房格局差不多?
正在他疑惑不已的時候,門開了一條縫,臨風的腦袋悄悄的鑽了進來,見君勻醒了,臨風歡樂的奔了過來:“無暇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