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席順著線,找到了一個裝滿不明氣體的罐子。

薛小雲既然能給真的顧玲玲注射藥物,說明她有方法搞到這些東西,她要栽贓雲吞是真正的連環殺手,自己隻是受了脅迫幫忙做事,所以她自己也吃了少量的毒物。

要製作雲吞殺死其他人,最後在和陳且的搏鬥中同歸於盡的嫁禍劇情,就得讓曲濤和倉海先死。

隻要凶手死了,就不會有人繼續追查這裏麵的隱情。

這裏麵每個房間裏都有這樣的毒氣裝置,隻要到時候找個借口將他們帶到房間,然後借口出去,將門反鎖,讓他們自己觸發毒氣裝置,薛小雲根本不用自己進來冒險動手。

與此同時,門外也傳來了劈裏啪啦打鬥的響聲。

陳且想要呼喊客廳的另外兩人,卻因為中毒而說不出話,他拿出手機想要報警,發現手機根本就是無信號狀態。

怎麼可能?

這裏可是高檔小區!又不是什麼荒郊野嶺!

除非——薛小雲早就準備好了信號屏蔽器,防止他們報警。

想到這一點的陳且也意識到,今晚邀請隻是一場陷阱。

薛小雲要殺死所有的知情人,而她也不放心當時被趙小花等人一起抓去廢車廠的其他人。

隻要他們全都死了,就再也沒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陳且後背發涼,卻見到蘇席不想辦法撞開門,反而走到角落,拿起了臥室裏一個小魚缸。

陳且:“你在幹什麼?”

……

砰——!!

難為滄海摔在地上,低頭看了眼自己正在流血的手掌,還有轉身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女人。

“力氣還挺大,”

薛小雲微微喘氣,客廳裏一片狼藉,地上不止有難為滄海的血,還有她的,沒想到難為滄海看起來臉色蒼白,神情痛苦,卻依然能在自己動手的時候,反抗這麼激烈。

實際上,難為滄海也沒法不激烈,他中了毒,原本狀態就不佳,但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隻是沒想到眼前的女人力氣更大,怪不得當時在廢車廠她敢和餘大山搏鬥。

而且她的聲音也變得粗啞,跟之前判若兩人。

“顧玲玲的親人都在國外,她平時呆的國外時間更長,這樣一個精英心理醫生,竟然邀請我們在臘月十五的時候到家裏來吃餃子,還是親手包的……”

難為滄海說話隻是為了拖延時間,他再等臥室的人的反應。

剛才自己和女人搏鬥的時候,臥室也傳來了撞門聲,隻要能多拖一會,讓臥室的兩人出來,三人一起對抗她會有更大勝算。

“我早該想到,”

他緩了緩,抬頭看向轉身緩緩站起來的女人:“你如果真那麼喜歡那位鋼琴家,對他專輯裏的單曲那麼了解,不會在陳且緊跟著提起ONE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喜歡的鋼琴家和原樂隊在14年合奏的版本,除非——”

提到自己的愛好,女人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後,用略顯怪異的音調,帶著些自豪地回答道:“沒錯,牧童短笛,草帽花舞,多麼美妙啊……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聽見這幾首的時候,應該是06年吧——”

難為滄海隱隱明白了什麼,現在所知道隻有一個人在08年到17年之間,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是空白的——在醫院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周瀟。

她哼起了旋律,但在這時而輕柔,時而歡快的旋律之下,卻是一張瘋狂而扭曲的臉。

“那個時候,那個該死的小賤人還活著,我還得好吃好喝賺錢供著她,供她上學,”女人語調一轉,看向染血的刀:“那天我打完她,她居然說,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