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諾諾實在不忍不住提醒他:萬一是個兒子……

蘇驚夢瞬間黑了臉,萬分嫌棄地說道“那就讓他去角落的客房睡。”

九月份時,預產期越來越近,蘇驚夢盡管掩藏得很好,但是那份焦慮還是讓白諾諾看在了眼底。

一次深夜,白諾諾從夢中驚醒了過來,發現身邊空蕩蕩的,一摸枕頭,餘溫猶在。

白諾諾起身走到了不遠的書房門前,從門縫裏她看見蘇驚夢半撐著腦袋,手指夾著一根煙,煙燃燒了大半,長長的煙灰險險地掛著。

昏暗的壁燈打在男人的臉上,一半隱匿在黑夜裏。

她推門走了進去。

見她進來,反應過來的蘇驚夢迅速地掐掉了煙頭,皺著眉說道“你快回去,我馬上就來。”

白諾諾卻走到他的身邊,伸手覆上了他略顯冰涼的臉頰,低低地問道“蘇驚夢,你是在害怕嗎?”害怕她會像他的母親那樣?

蘇驚夢怔愣了一瞬,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半垂著眉說道“我以為害怕這樣懦弱的情緒我永遠也不會體會道!”

蘇驚夢一直都是涼薄而強大的,像是一個無懈可擊的神祗,然而在這個深夜裏,在最愛人的麵前,毫不掩藏地展露了他的不安與害怕。

白諾諾心疼得不行,她伸手撫了撫他柔軟的發,慢慢地說道“沒有誰強大到沒有弱點!但是無論怎麼樣,我都會陪著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蘇驚夢沒有再說話,隻是伸手緊緊地摟住了她。

預產期是十一月十五,然而在十一月十一號淩晨兩點提前發作了。

蘇驚夢在第一時間把白諾諾送進了醫院。

連夜趕來的醫生們發現孕婦的宮口連一指都沒開,滿腹怨言,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此時陣痛還在白諾諾可以忍受的範圍,然而蘇驚夢卻一直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看著白諾諾捂著肚子忍受疼痛的樣子,蘇驚夢完全忘記了白諾諾之前說過的話,進醫院不過半個小時,男人就沉著一張撲克臉對院長吼道“剖腹!讓醫生馬上剖腹!”

後來,還是白諾諾說了無數好話才讓這男人勉強放棄了剖腹的念頭。

當陣痛越來越頻繁直到差不多一分鍾疼一次時,白諾諾的一聲聲淒慘的尖叫聲已經讓蘇驚夢慘白了臉,他緊緊地抓著白諾諾的手說道“我們不生了,我們不生了……”

弄得白諾諾一邊慘叫一邊又止不住地想笑。

而趕來的蘇煌冥在一旁搖著頭,那表情是明顯的嫌棄。

四點多的時候,白諾諾被送進了產房,蘇驚夢穿著防菌服跟在旁邊,一直緊緊地握著白諾諾的手不曾離開半步。

五點四十的時候,產房裏響起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當護士讓孩子爸爸看一眼時,蘇驚夢匆匆地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轉頭就忙著照顧白諾諾。若是醫生下手太重,他還在一旁死死地瞪著,嚇得醫生更是小心翼翼得生怕弄疼了這蘇家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