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放行後蕭婉吟順利來到秋官,值守的是秋官員外郎。
門撲將棺材攔於秋官官署大門外,“容我等去向司馬員外郎通稟。”
沒過多久後。一早就收到消息的秋官員外郎從公堂走出。
“你便是蕭娘子?”員外郎問道。
蕭婉吟望著一臉正氣的綠袍,“是。”
綠袍走上前屏退左右,“令兄與我曾是一個司的同僚,今日娘子蒙此難,還望節哀。”滿城皆知她二人是有情人。
蕭婉吟輕輕搖頭,“已發生之事,還能如何。”
“蕭娘子隨我來。”員外郎將蕭婉吟帶往秋官大牢。
秋官的大牢雖不像州府地牢那樣陰冷黑暗,可那不足一丈寬的囚牢實在讓人壓抑的窒息。
至關押王瑾晨之處,員外郎吩咐獄吏,“開門。”
“喏。”
咿呀——
牢房門被打開,蕭婉吟入內後還是被映入眼簾的一幕所刺激,眼淚也因此奪眶而出。
“四郎。”
鋪滿稻草的地上蜷縮著一個穿冕服未戴冠帽的年輕官員,雙眼緊閉,唇齒發黑,嘴角還有些許的血跡。
作為醫者,蕭婉吟撲上前卻未發現她的脈搏沒有一絲跳動,顫唞的手十分遲疑的探向鼻間卻觸不到任何呼吸。
員外郎見之長歎了一口氣,“斯人已逝,人死不可複生,蕭娘子韶華尚在,好好珍重自己。”
“員外郎覺我韶華尚在,可是今此一事,天下人又會如何看我?”蕭婉吟回頭的眼裏透露著絕望。
員外郎見之突生憐憫之心,“我有一個嫡兄,吾兄年少聰慧,卻一心向著青山綠水,不喜官場與世俗,如今隱居於天台山的玉霄峰。”
“越州?那是泰興延令王氏的祖地,不知真人字號?”蕭婉吟問道。
“先生號,白雲子。”員外郎回道,“世俗的流言蜚語無可免,若蕭娘子願意,我可替你書信一封去往天台山。”
蕭婉吟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多謝司馬員外郎。”
返程依舊,金吾衛見金符便予以放行,就在進坊途徑雍王府的門前時,抬棺的草繩突然斷裂。
眾人嚇得大驚失色的急忙扶住棺木,“這繩好端端的怎的斷了。”
蕭婉吟擔憂的檢查著棺內,無事後鬆了一口氣。
就在重新抬棺欲走時,忽然一聲悶雷在天空炸響,雷鳴還伴隨著電閃,蕭婉吟旋即抬頭,瞧見了雍王府門前那醒目的門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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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朝廷突然發布公告,司刑寺定罪,誅殺薛懷義,判斬立決,將作監王瑾晨以罪賜死獄中,兩件大事,兩個盛極一時的寵臣同時獲死,一時間引朝野震驚,流言四起。
朝野的嘩然聲因,將作監王瑾晨大婚之日引罪入獄,不久慘死獄中之事在神都宣傳開來,以至蕭氏緊閉大門,族人不敢外出,至於前往修文坊的王宅祭奠更是無一人前去,都在等待風波平息。
王宅內的紅綢天亮後便換了白,門前的紅紙燈籠也變成了白紙黑字的喪事燈籠。
王瑾晨以罪之身,宅內連靈堂都未敢搭建,隻在旁側的小廳中搭建了停靈之處。
蕭婉吟將人帶回,又親手抱回屋內,細細擦拭著身體,窗外時而有人敲門問候。
棺材停在外房,等待小斂,宅中正屋的北側,萬年拿著一件王瑾晨平日常穿已經破舊的缺胯袍爬上了房頂。
招魂引無非是催淚之言,人死,又豈能招魂而歸。
擦拭幹淨又換了一身衣裳後,蕭婉吟靜靜待在屋中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