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
——牢房——
“侍郎小心!”獄吏在驚慌之下箭步上前將王瑾晨往後拉扯,作為看守牢獄的吏,若高官在牢中遭人行刺或是綁架,他們必然是要受到處罰的。
然青袍拾起金簪後並未向前來審訊他的秋官侍郎動手,而是大喊道:“皇嗣乃聖人之子,大周朝的儲貳,從未生過謀逆之心,官人既不信金藏之言,請剖心以明皇嗣不反。”旋即用金簪劃破胸膛直直刺入,青袍應聲倒地,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被獄吏拉扯著甩到地上的王瑾晨為這一幕所嚇住,戰場上的慘烈與血腥她不是沒有見過,但這為主剖心以證其清白的場麵實在過於殘忍。
幾個獄吏未曾想到這個醫工兼樂人的低級官吏會如此做,慌張之下連忙吩咐左右道:“快去稟報來中丞。”
“喏。”
又慌張的將牢門打開,“去請醫者,別讓這個人死了。”
去向來俊臣報信之人剛走開,王瑾晨便從地上爬起跟著獄吏入了牢房,但她卻不是在意樂人的死活,而是指著滿是血跡的簪子懊惱道:“我的簪子...”
獄吏攥住王瑾晨的手腕,“侍郎,染了血,不幹淨。”
王瑾晨甩開獄吏的手,從袖子內拿出一塊幹淨的手帕將染血的金簪包裹住。
簪子的樣式極為少見,但看得出是女子所用之簪,獄吏知道王瑾晨娶過妻,妻子剛亡故未久,又隨身攜帶,便沒有多想,“小人...”
“你們看好他。”王瑾晨包裹好簪子,從牢房內離開,“案子尚未查清,皇嗣畢竟是聖人之子,爾等該明白,東宮的人不能有事,否則你我以及來中丞都要受罰。”
“喏。”
王瑾晨帶著沾滿血漬的金簪從獄中離開乘車前往大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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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殿——
高延福通報後太平公主朝殿門瞧去,“秋官侍郎此刻不是與禦史中丞一同在審訊東宮的屬官麼?”
皇帝輕輕摩挲著手背,“宣他進來。
“喏。”高延福得其口令便從殿中又退出,王瑾晨入殿,手中好像還揣著什麼,仔細瞧著似乎伴有血跡。
“臣秋官侍郎王瑾晨叩見陛下,見過公主。”
“卿手中拿的是什麼?”皇帝問道。
王瑾晨便將袖中揣著的金簪拿出,血跡斑斑的的簪子靜靜躺在染血的帕子上,“太常工人安金藏為證皇嗣清白,便以此簪剖心。”
簪子雖染血,但上麵的雕刻仍舊清晰,太平公主從台上走下,“這簪子,好生眼熟,吾似在哪兒見過?且一個身為醫工的樂人又怎會隨身攜帶簪子?”
“回公主,此簪是下官的,多年前就一直攜帶,從未離身,適才審訊之時不慎掉落,便為其拾起當眾剖心,臣親眼所見,五髒皆出。”
“那人如何?”皇帝問道。
“回陛下,還在牢房之中。”王瑾晨朝皇帝回道。
“來人。”
“陛下。”高延福再次入內。
“派車輿將人從牢中接入大內,命禦醫候診,務必全力救治。”皇帝吩咐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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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獄——
來俊臣才用嚴刑逼供幾位寺人作偽證沒多久獄中另外一側便傳來了太常工人為證皇嗣清白而在獄中剖心的消息。
“剖心?”侯思止緊跟上來俊臣,“屬官那邊關押之時下官明明命人搜身了,何來利器剖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