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此拱手,“公主是想要做掌棋人嗎,還是說為其貳佐之,以公主之心恐怕是後者吧,東宮雖有皇嗣之名又有李昭德力保,然聖人卻一直在平衡武李的勢力,李昭德上台,東宮勢壓親王,於東宮其實是危機,聖人必不會放任失衡,而公主的胞兄並不止皇嗣一人,退而求其次未嚐不可,下官告退。”
長壽元年末召歸左金吾將軍、檢校豐州都督婁師德,遷夏官侍郎、判尚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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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二年正月初一,於萬象神宮祭祀先祖,祭舞用人九百,太常寺所奏神宮樂為皇帝親撰,祭祀當日皇帝不顧群臣上疏請求皇太子亞獻而堅持改讓魏王武承嗣亞獻,並由梁王武三思終獻,致使東宮上下再次陷入惶恐,也讓隔岸觀火的朝臣又一次陷入紛亂。
未久,東宮皇嗣妃劉氏與德妃竇氏於次日嘉豫殿謁見皇帝,宴會散去便於內廷失蹤,宮中有傳聞言二妃死於宮中,而後便有旨意出,劉氏與竇氏以巫蠱之術詛咒皇帝,賜死於內廷,消息一出再次引朝野震驚,國朝無後,東宮妃乃天下命婦之首,竟遇害於內宮,東宮接二連三出事,使得一些依附於李昭德力保東宮的大臣開始惶恐不安。
“禮法之製,祭祀天官及先帝宗祖由天子初獻,皇太子亞獻,親王終獻,陛下如今讓親王僭越皇嗣之前,且兩位親王同時而將皇嗣遺之,如此豈不讓身在東宮的皇嗣寒心?”為安撫人心,李昭德跪在殿內不肯起身,力勸道,“皇嗣妃案既然查清是為戶婢所誣陷,臣懇請陛下厚葬二妃,免罪德妃生母龐氏,以安東宮人心。”
“此乃朕的家事,卿身為宰相,當將政務放在首要。”
“陛下!”李昭德跪爬上前,“殿下於東宮終日惶恐,陛下難道要割舍母子之情嗎?”
“聖人,鳳閣舍人王瑾晨帶到。”高延福入內將君臣二人僵硬的對話打斷。
“卿先回去吧。”女皇順勢親自下逐客令。
李昭德雖敢進言,卻也不敢以死相諫,“臣今日所諫,望陛下三思。”
王瑾晨入殿,與退出的李昭德對視了一眼,李昭德為鳳閣長官,作為下屬王瑾晨還是硬著頭皮上前道了句,“見過李相。”
李昭德未做言語,淡漠的擦身離開,似乎也沒有敵對之意,王瑾晨入殿上前跪道:“臣鳳閣舍人王瑾晨叩見陛下,願陛下聖躬萬福。”
“起身吧。”
“陛下召臣?”王瑾晨起身,小心翼翼的問道。
“朕這裏有一道手詔,卿代朕去一趟東宮吧。”
正旦的祭典武姓親王位在皇嗣之上作為亞獻與終獻,而後不久東宮妃劉氏與竇德妃就死於大內,皇帝如今又突然降詔於東宮,其內容可想而知。
對於東宮妃及竇德妃兩個柔弱女子的處置是無意還是有意無人可知,但這道詔書就如得罪東宮的燙手山芋,“臣遵旨。”
高延福將手詔交到王瑾晨手中旋即又送其出殿,出殿後王瑾晨盯著手裏的詔書,“我是鳳閣官豈能越俎代庖行鸞台之事,聖人應當還有別的意思,高內侍可否告知下官詔書是聖人何時寫的,心情如何?”
“詢問天子日常是大忌諱,”高延福瞧著左右無人,湊近小聲道:“這道詔書聖人昨兒夜裏一個人想了許久,聖人是知道皇嗣妃與皇嗣是無辜的,小人候在殿外昨夜一直聽到聖人反複的歎著氣。”
“我雖未曾接觸過皇嗣,但從東宮遇事的應對周旋上來看,皇嗣生性怯懦,”王瑾晨收起詔書,“不過陛下幾子中也不隻是皇嗣一人如此。”
“聖人就是太疑心了,自從登基為帝就沒有睡過一日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