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儀楞了楞,旋即明白道:“你曾答應過要帶她看此戲?”
“是從前,已經有兩個年頭了,我仕途之所以如此順,靠的也是此戲,人總不能一直失信。”
“聖人登基之時,神都有金鳳凰自明堂飛出,棲於上陽宮殿前梧桐之上,莫不就是幻術吧?”宋令儀問道。
“嗯。”王瑾晨點頭,“是我安排的。”⑥思⑥兔⑥網⑥
“朝野皆信天象,倒是個奇招。”宋令儀讚道,“據說幻術可以使枯木開花,亦能使人起死回生。”
王瑾晨搖頭,“這世上哪有什麼還魂與起死回生,死而複生不過是因人陷入假死罷了。”
“假死…”
王瑾晨側頭,看見修文坊外的街道上有幾隊無事要至夜晚才出的金吾衛,便問道:“正旦已過,上元未至,為何白日還會有金吾衛出行?”
“家奴沒有告知你麼?”
“什麼?”王瑾晨不解。
“正旦剛過,來俊臣便誣陷任知古、狄仁傑、裴行本等三位宰相以及司禮卿崔宣禮、前文昌左丞盧獻與前禦史中丞魏元忠、潞州刺史李嗣真等人謀反,宰相狄仁傑剛入獄便招供,又設法將血書藏於探監的兒子身上,後得聖人召見,赦免諸臣死罪,狄公被貶為彭澤令,其他幾位大臣也都貶去了地方做縣令,裴行本與李嗣真…流放嶺南。”宋令儀告知道。
聽著一個個在朝中極有聲望的熟悉之名,“這些李唐舊臣,他是要把李家得罪幹淨倒向武家嗎?”王瑾晨陷入思考。
“所以公主差我來給你帶話。”
“我知道公主想說什麼,我會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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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三年一月中旬,神都上空風和日麗,穿喪服的家僮舉著旌旗走在最前,李氏無子,因此捧牌位的是王瑾晨。
哀樂與道士及和尚的誦經聲與木魚聲從城西一直延續到城西。
神都街道上臨街的窗戶紛紛打開,自上而下觀望的多為婦人,去年十二月內宅人人言傳的便是這個為妻服喪去職服斬哀的年輕郎君,起初婦人們不大相信,遂趁著此次出殯靈柩返祖都紛紛湊上前一看究竟。
“不知李氏是命不好呢還是命好。”
“這誥命是因郎君所得,死後尊榮,可是我等人求都求不來的。”
“尊榮有何用,還不是無福消受。”婦人們使著眼色談論道。
“她雖命短,卻有個如此垂憐與疼惜的郎君,聽說便是因為這位小郎君,聖人把周公的禮法給改了,這往後啊,不單妻要為夫服喪,夫也開始要為妻服喪了。”
嘈雜的人群裏有一雙略為冷漠的眼睛正盯著往東城門出去的送靈隊伍,在確認領頭之人後從人群中撤開很快便消失於巷子中。
——尚善坊·太平公主宅——
“王瑾晨已經護送靈柩出城。”一個麵容清瘦的男子躬立於太平公主身後。
公主府的樓閣為坊內最高,由西向東還可望到城門,見公主沒有作聲,男子叉手問道:“是否增派人手暗中護送,還請主人示意。”
“不必了,盯緊城中各方勢力,朝野都要,尤其是聖人身側的近臣。”
“喏。”男子躬身,旋即抬頭,盯著太平公主的背影,“最近蘭陵蕭氏皇舅房有所動靜,監察禦史蕭至崇似乎在替胞妹選親。”
“七娘?”太平公主回過頭,問道:“蕭家可有往修文坊走動?”
男子搖頭,“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