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我還能配上她嗎?我又有什麼資格去麵對去想這些事呢。”
“兩心相悅,因外物重重阻絕,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配不配之事,這麼多苦難都走過來了,你之後真打算一個人這樣過下去?”宋令儀跟上前,見人沉默不作答,她又道:“難道要等她坐上旁人的婚車你才會醒悟?你又要後一次悔嗎?”
“你可要想清楚了,到那個時候便再無回還的餘地。”宋令儀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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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坊——
“主人回來了。”
蕭至崇回到家中,心情有些複雜,因白日在大內與李元符一番交談而讓自己更加搖擺不定,作為嫡出的長房長孫,四代人皆位九卿之列,而今他已過而立之年卻仍舊是個剛入流的小官。
“大公子。”
蕭至崇抬頭,“阿霖。”
“奴在。”
“七姑娘呢?”
“姑娘在閣中。”
蕭至崇點頭,連身上的公服都未來得及更換便朝內院走去,長女次女出嫁後,蕭家於洛陽的宅邸便未設四姑娘與五姑娘的院房,北院居正主,原先由蕭安介所居,除長子繼承家宅,次子與幼子皆因公事搬離,如今便為蕭至崇居所,而東院則隻有蕭婉吟一人。
“姑娘,大公子回來了。”阿霖回到蕭婉吟的住處。
“回來便回來吧,公務處理完了哪能不歸家。”蕭婉吟說的滿不在意。
“可是剛剛奴在前院碰見,大公子向奴提及姑娘,大公子臉色不好,恐是心中有事。”阿霖擔憂道,“郎君們除喪後官複原職,原先替姑娘您與六姑娘張羅的婚事因主人而罷,大公子不會是想要...”
眨眼便三年過去,蕭婉吟突然變得極為悲傷,“已經...過去三年了嗎?原以為三年時間很長,原來隻是因為等待太過煎熬罷了。”
——咚咚!——
“七娘。”蕭至崇站在門口抬手輕輕敲響房門,沒有像以往關係僵持時直接推門入內。
門口傳來的聲音將主仆二人視線引去,蕭婉吟起身,“兄長可有事?”
“是朝中的事,有些不解之處,想與你單獨談談。”蕭至崇道。
蕭婉吟皺起眉頭,不知道兄長葫蘆裏賣什麼藥,懷著疑惑走至門口將房門輕輕拉開,“兄長進來吧,阿霖你先出去。”
隨後蕭婉吟又倒了一杯剛煎好的熱茶遞到蕭誌崇桌前,“阿霖剛端來的,還熱著。”
蕭至崇盯著紅色的茶湯看了一眼,抬頭道:“白日你出去見了老二,也應當知曉鳳閣舍人王瑾晨今日被禁衛帶進了大內。”
“嫂嫂尋人,我便也看到了,是由右鷹揚衛將軍王孝傑親自帶人押送的。”
“他身上穿的喪服你也看到了吧?”蕭至崇盯著妹妹的眼角。
蕭婉吟並沒有閃躲,隻是閉眼輕輕點頭,“嗯。”
“他穿著喪服入了明堂,你可知他在朝堂上說了些什麼?”
“婉吟又不做官,難道兄長知曉?肅正台隻有侍禦史及之上與監察百官禮儀的殿中侍禦史才有資格入朝堂議政,兄長不是不在其列麼?”蕭婉吟反問。
妹妹毫不遮掩的話亦戳中了蕭至崇的痛楚,門蔭入仕卻一直在流內官底層徘徊,監察禦史雖職重,但是人數極多,品階也不高,“我雖是不在,可是也聽得了肅正台朝官的議論,今日王瑾晨與禦史爭論喪服,向聖人奏請親自運送亡妻靈柩歸王家祖地,入廟立牌。”
“這是嫡妻應有的待遇。”蕭婉吟回得很冷漠,自蕭若蘭告知後,她便也沒有了驚訝,隻是再聽到與今日親眼所見時,心中仍會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