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鬆開,“大郎,快看這是誰。”孩童的胸`前掛著一把金色的平安鎖,還是王瑾晨托神都的工匠打造好送往蘭陵郡的。
蕭二將兒子抱給王瑾晨,“來,讓你舅舅抱抱。”
並不懼生的孩童趴在王瑾晨懷中抬起虎頭朝她大笑了起來,老虎帽子加上露出乳牙的笑聲襯得可愛極了,孩童的笑也軟化了王瑾晨原本冷硬僵凝的心。
“他長得真好看。”
見王瑾晨平複了心情,王氏輕鬆了一口氣,柔聲道:“吉時要到了,雖在同一坊間,可騎馬過去也有一小段距離,莫要讓新婦子等急了。”
王瑾晨點點頭便將小外甥抱還給蕭二,蕭二見瞧著她眼裏黯淡無光,愛屋及烏的心疼問道:“我知道昨夜她來府上尋你了,大哥好不容易鬆了口,你這兒...又是怎麼了?”
“沒什麼。”王瑾晨避而不答。
“我知道是我大哥做得太過分了,一直處處刁難你...”
“已經過去了。”
蕭二愣住,旋即鬆口道:“你既然做了選擇我與你阿姊都會尊重你的。”
王瑾晨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與王氏寒暄了幾句後隨長安及一群伴郎出了宅門,儀仗與鼓吹奏樂跟隨在新郎官馬後。
街道兩側圍觀的百姓紛紛仰著脖子,馬背上的新郎官穿著緋色的朝服,額頭上磕碰的傷痕被進賢冠所遮掩,浮腫與抓痕也隨之散去,清秀幹淨的臉龐印入看客們的眼簾。
“龍章鳳姿,天質自然,怪不得秋官尚書會如此青睞這個女婿。”
“平步青雲,洞房花燭,這人間喜事可都讓新郎一人給占齊了。”
“新郎官是好風儀,可是為何覺得臉上並沒有娶親的喜悅,反而有些頹唐之姿。”
“聽聞新郎曾經與人有過婚約。”
“是蘭陵蕭家的姑娘吧,蕭公故去,至今還有兩位待嫁的姑娘正在替父守孝,怕不是三年太久,賴不住寂寞這才另尋良人了。”
掛滿紅綢的李宅賓客雲集,儀仗彩車至大門前停下,王瑾晨拽著韁繩從馬上跨下,客氣的朝門口諸李氏與盧氏女眷拱手。
平日裏足不出戶的婦人們瞧著年輕的新郎官與俊朗的相貌紛紛心生歡喜,“三娘倒是有福氣,能得如此良人,可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娘子謬讚,能娶賢妻,是小侄的福分才對。”新郎客氣回道。
幾個中年婦人打心眼裏歡喜,“新郎年少有為,不像我家那幾個兒郎,想來三娘嫁過去,我那姊姊也能放心。”
聽到婦人口中的姊姊,王瑾晨便知曉眼前這幾位是李輕舟嫡妻範陽盧氏的族親,“娘子和善,範陽盧氏又是墨香盈門,想來幾位令郎也不會差的。”
“不曾想新郎官不但長得俊俏,還如此會討人喜,這倒叫我們下不了手了。”堵在門口的婦人們樂嗬嗬的笑道。
“新郎如此誠心,咱們便讓開道吧。”意見一致的婦人們將大門讓開,其中一位稍年輕一些的女子上前,微微放著重話,“李家雖然不是什麼望族,但是李家也不會允許姑娘在夫家受苦與屈辱。”
“對,三娘也算得上是半個盧氏後人,我範陽盧氏曆數百年,經久不衰,若是小郎君日後變了心,讓盧氏知曉三娘受了委屈,定會向你討要說法。”
“諸位娘子教訓的是,子玗一定時刻記在心上。”
良久之後,太陽已逼近山頭,婦人們將其放進宅內,滿堂的賓客挪動著視線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新郎。
沒有理會旁人的眼光,喜或是不喜,王瑾晨擔憂母親的安危,便隻想快些走完今日的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