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2 / 2)

安西都護昝斌愣住,遲疑的扭過頭,眼前人因為自己的退縮差點喪命於大漠,而今朝堂之語的袒護便令昝斌心生疑惑。

“昝卿,王卿所言,是否屬實?”女皇開口問道,而一旁的丘神勣已然是滿頭冷汗。

昝斌瞧了瞧了昔日恩人之子,又瞧了瞧王瑾晨,一邊是權勢滔天的宗室,一邊是女皇身側的新貴,昝斌陷入了兩難。

丘神勣起身走到大殿中間,“陛下,這純屬於子虛烏有之事,他...”

“朕讓你說話了嗎?”女皇冷冷道。

王瑾晨的從容加上丘神勣的慌張以及女皇的態度讓昝斌一咬牙,“回陛下的話,正如撫慰使所言,罪臣,罪該萬死。”昝斌重重磕頭道。

丘神勣扭頭,抓狂道:“你們休要血口噴人...”

“陛下!”昝斌跪爬上前,“丘神勣以臣家眷性命為要挾,命臣聽命於他,隴右諸道皆有其黨羽,碎葉城中埋伏的人並非突厥與吐蕃細作,乃是丘神勣一手安排,上都留候院公文下達後臣還接到了來自神都的私信,與陛下詔令不同,而是命我...”昝斌語頓,顫唞道:“鏟除來使。”

“陛下,臣是冤枉的,是他誣陷,臣對陛下與大周絕無二心。”丘神勣慌忙上前解釋。

“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臣的家眷如今還在他手中,那些細作皆是死士,即便拷問也不能讓他們鬆口。”

麵對變數,朝臣們僵凝住臉色不再言語,武承嗣跪坐在文臣之首,手裏的笏板已經被捏得出了汗,他在想,到底是什麼人能夠在左金吾衛大將軍的眼皮子底下將人帶回神都帶進這天子布政的明堂中,同宗弟弟安定郡王武攸暨為人謹小慎微,是斷不可能公然與自己為敵的,→

女皇又瞧了一眼安西都護,“安西都護與朝臣勾結,交由秋官羈押,聽候發落。”

昝斌聽到女皇沒有將自己與丘神勣同罪論處遂顫唞著身心重重磕頭道:“罪臣,有負陛下。”

----------------------------------------

朝會散去後女皇將王瑾晨單獨留在了明堂,傲立的金鳳俯視著整個殿堂。

“卿比去前消瘦了不少。”

王瑾晨上前跪伏道:“陛下...”

“丘神勣的事朕都知道,朕絕不會姑息任何人的。”女皇將她的打斷。

“陛下,臣...”

“卿這段日子連續奔波想來也累了,且先回去歇息吧,等候旨意。”

王瑾晨跪在明堂中央,直愣愣的看著禦座上的皇帝,旋即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喏。”

從明堂出來,幾經生死的王瑾晨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太初宮,臨出宮門時還回頭望了一眼宮城。

“郎君!”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王瑾晨向前走了幾步旋即癱軟在地。

小環急急忙忙的將人攙扶起,“郎君,是小奴。”

“你怎麼來了?”

“小奴剛剛收到了蕭姑娘的消息說您平安回到了神都,她還讓小奴在南門等您。”

王瑾晨低下頭,她知道來俊臣在帶自己回洛陽的路上她一定放心不下,“果然,我知道了。”

“這段時間小奴都急死了,楊娘子等了幾月都沒消息,前幾日給小奴寫信說要來神都,如今應該已經出發了吧。”

“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孝。”

“咱們先回去吧...”小環攙扶著王瑾晨上車。

噠噠噠的馬蹄聲靠近他們身側的車廂,一雙陰冷的眸子盯著王瑾晨盯了許久,“你還真是命大呀。”

小環抬頭看著騎在馬上的綠袍心生警惕道:“你想做什麼,這裏可是宮城禁地。”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連國朝正三品的左金吾衛大將軍都鬥不過你。”

王瑾晨心裏充滿了憤怒,隨後撐著婢女站起,拍了拍衣袖從容道:“可惜了某人的計算,恰好這一路我做了什麼她都知道,即便如傳言所聞,我沒了名聲,她也不會選擇你。”

“是嗎?”李元符緊攥著韁繩,“你扳倒了左相的人,而七娘的親兄長正是左相的心腹,你覺得你還能娶蕭家的女兒嗎?你出身琅琊王氏站的是太平公主李家的立場,你覺得天子會賜婚嗎?君王為了製衡與權力,寧可錯失良臣,也不會願輕易打破,這就是朝堂,這就是臣子。”

李元符的話早在適才在明堂她就已經悟徹了,“辦法總比困難多,兩心相同,又何懼前路艱辛。”

李元符咬住牙關,既氣氛又嫉妒,王瑾晨越是如此,他心裏的不甘便占據得越多,“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