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身側。
“這一路上我總覺得有一支人馬跟在我們身後。”
“不會吧,”鸞台錄事驚慌的伸長了脖子左顧右盼,自我安慰道:“咱們這一路上除了商隊,就連半個匪寇都沒有遇見,也許隻是回西域的商人呢?”
崔典很是警惕,每日都跟在王瑾晨身側,就連夜裏紮營也是親自守在帳外。
“崔將軍,撫慰使吩咐就地紮營,讓您帶些人馬進城采買。”官員騎馬走近將王瑾晨的話轉達。
“好。”崔典將橫刀拾起一腳跨上黑馬,“駕!”
弓月城為國家軍事重鎮,亦是與西域通商的必經之地,城中不再與西洲一樣是以漢人為主,作為商路每日往來無數西域胡商,中原朝官的官袍與鎧甲出現在大街上便引來不少路人的回頭與注目。
鸞台錄事辦完差事後尋到崔典,“崔將軍,王評事呢?”
“王評事在沐浴。”
“那我先將東西送回營地。”
崔典點頭,“有勞錄事。”
鸞台錄事走了兩步後又回頭瞧了瞧客棧,“王評事是一個人在客棧裏沐浴嗎?”
崔典再次點頭,“是,評事交代了不讓人跟隨。”
一個用薄紗掩麵,二十來歲的異族女子端著一盆瓜果入內,從二人身側經過時飄過一陣幽香,鸞台錄事咽了口唾沫伸長脖子道:“適才我入城,便瞧見了許多衣衫不整的女子,王評事年紀輕輕的...”
崔典久處西域,極為了解此地的風情與人文,遂搖頭道:“陳錄事多慮了,西域女子曆來都是這樣的穿著與打扮,她們也沒有中原那麼多的約束與規矩,所以也要比中原女子豪邁。”
弓月城位於克孜河旁,水源充沛,王瑾晨進入客棧,店家沒有問其名諱,隻見身著高官公服便極為恭敬的替她準備一間上房,將門栓上後王瑾晨仍不放心的拉了拉,確認從外拉不開後才入內沐浴,檢查了窗戶後緩緩走近內房,屏風旁的浴斛正飄著熱氣,王瑾晨輕吐一口氣將懷中的金簪取下輕輕放在桌上,剛解下圓領上的扣子房門便被人敲響。
——咚咚!——
王瑾晨將桌上的金簪藏在窄袖內,將扣子重新扣上,警惕的問道:“誰?”
“官人,是奴,客棧裏的傭人。”
聽著聲音是個女子,但官話說得有些別扭,王瑾晨將房門輕輕打開,“有事嗎?”
異族女子手裏端著一個陶盆,“主人差奴來給官人送皂莢湯、澡豆。”
王瑾晨低下頭,指了指其中,“你們西域也有這些東西?”
“官人說的是麵藥與口脂嗎?主人說中原男人和女人一樣愛美,冬日皇帝還會將這個作為賞賜送給臣下,這個是從中原運來的,隻供來往此地的達官貴人。”
王瑾晨從房內跨出將陶盆一把接過,“勞煩姑娘替我謝過你家主人,銀錢我稍後會付。”
王瑾晨退後,見人似乎不肯離去,“姑娘還有什麼事麼?”
女子連連搖頭,“主人差奴過來侍奉官人,您是從朝廷來的高官...”
王瑾晨愣了愣,“你回去吧,我有妻子。”旋即很是冷淡的將門關上,反鎖的插銷聲從門內傳出。
女子呆愣一會兒,“奴告退。”
王瑾晨摸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將行囊內自己帶出來東西取出,瞧了一眼陶盆,沒有敢用裏麵的任何東西。
緋色的綾羅袍內是一件厚厚的襖子,衣架上的舊衣物越疊越多,直到露出藏在衣服裏若雪的肌膚,白皙修長的腿跨入冒熱氣的浴斛中,順著浴床坐下後輕吐了一口氣,背靠在浴斛上歎道:“馬上就要到碎葉城了,第一次出如此遠的門,竟然不是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