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因為有程主簿與幾位錄事在,下官才能這般的無憂替殿下辦事。”
武承嗣攥著袖子裏掩藏的雙手,“看來在殿下眼裏,王主簿比我這個宰相還重要。”
“左相是國朝宰相,百官之首,下官一個綠袍小官,與左相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下官充其量隻是殿下跟前一個跑腿的而已。”王瑾晨從容淡定的回道。
“你少跟我玩這種啞謎,有事快說。”武承嗣極不耐煩的斥道。
王瑾晨從合起的袖子裏抽出一份卷起的宣紙,“明日昏時,還請左相率文武百官上言殿下,天降祥瑞,殿下繼承大統乃是承天受命。”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王瑾晨冷下臉,負手嚴肅道:“這是皇太後殿下,未來大周天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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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坊——
一大早,蕭至崇便拉沉著一張臉等候在中堂。
輕盈的腳步聲傳入內,素衣女子福身道:“阿兄。”
“昨夜你去哪兒了?”
蕭婉吟見他質問便轉身欲走,蕭至崇撐著桌案起身怒斥道:“昨夜李公子被其父帶回了家,而你卻一夜未歸,你到底去哪兒了?是不是去見王家那個小子了?”
“這很重要麼?”蕭婉吟言語冷漠。
蕭至崇追上前,“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不但夜不歸宿還與有婚約之人私會,你知道廉恥二字怎麼寫麼?”
蕭婉吟回頭揪住兄長的衣襟,瞪著惡狠狠的眸子,“這本該就是屬於我的東西,若不是你橫加阻攔,她又怎會舉步維艱,周旋於險惡的人心之中。”
“你要做什麼?”蕭至崇緊緊握住蕭婉吟的手腕,有些:“你難道要為了一個男人殺害自己的嫡親哥哥?”
蕭婉吟將人甩到椅子上,冷冷道:“因為是長兄,我對你一忍再忍...”
“你的忍耐不過是因為怕我動用家族勢力讓你的情郎銷聲匿跡,現在他成了名滿神都的權貴,成了皇太後殿下`身邊的寵臣,所以你不怕了。”蕭至崇從椅子上爬起,“他若真有心,為何遲遲不與李家退婚?”
“哦,對了,”蕭至崇故作悟徹的樣子,“李輕舟現在可算是半個宰相,聖眷正隆,其泰山更是那位寵辱不驚的賢相,他到底是不敢得罪呢,還是根本就不願意得罪,反而想利用這層關係往上爬。”
蕭婉吟冷笑一聲,“哥哥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和父親真像呢,明明是自己的作為,不但看不到還要加別人身上去。”
“你...”蕭至崇皺起眉頭,“你這是什麼態度?”
蕭婉吟朝內院走去,“我要回雍州長安的老宅,如果兄長繼續派人盯著,”止步回頭冷目道:“我敢擔保,新朝絕不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蕭至崇驚訝的站在屋內,未曾想到有朝一日兄妹兩會刀劍相向,旋即極有底氣道:“你真的以為上官氏會為了你得罪武承嗣兄弟?”
“兄長可以試試。”
蕭至崇跨出屋子,“你我是一家人,我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兄長永遠隻會站在自己身為男人的角度去想所有事,所以你不會懂,也不會理解,我也沒有理由浪費口舌與你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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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王瑾晨帶著一個胡須與毛發卷起的胡商,身後還有一些司刑寺的府史挑著擔子與推車,沒有走大內正南的則天門而是走了宮城一角的小偏門,金吾衛戍守皇宮各個城門口嚴防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