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王主簿在皇太後殿下跟前說的話,是否一樣呢?”
“一樣也不一樣,”王瑾晨回道,“殿下並沒有問我關於公主您的事,公主之所以問,是因為害怕殿下,因為兄長雍王李賢自盡一事讓殿下恐慌,盡管比起他人公主要更為受寵,可這些並不能打消公主心裏的害怕,疑心是由權力引起的,殺心則是由威脅而起的,殿下對待幾位兒子皆是以君臣之禮,唯獨對公主您才是母女情分。”
“因為吾對於母親來說毫無威脅。”
王瑾晨又道:“天子家事即國事,皇室必然是權字在最上,先論君臣,再論父子母女。”
“起來吧,”太平公主眼裏的質疑與責怪漸漸消失,“婉吟是我的故交,並非吾不想幫你們,隻是時局多變,這種兒女私事母親是不會管的,連母親都不願意得罪蕭李三家,更何況吾呢,吾相信,這點小事王主簿自己能夠解決的。”
“公主既然不管...又為何要讓下官過來?”
“沒事就不能喊王主簿過來喝喝茶聊聊天麼?”太平公主放鬆身體斜靠在椅背上,“王主簿果然是個負心之人,成為殿下寵臣之後,連我這公主宅連都看一眼都嫌棄了。”
“下官不敢。”
王瑾晨起身,將雙手藏在合起的袖子裏,臉色有些陰沉,注視著若有所思道:“公主心裏,也是渴望權力的吧?”
她的話讓太平公主為之一愣,緊接著便是稍加急促的呼吸與輕微的惱怒,“你胡說什麼?”
“下官說,公主也渴望權力,渴望成為像皇太後殿下那樣的人,那個位子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所以風險也要高上太多,挾天子以令諸侯,握住帝國的最高權力則要簡單的多。”
“放肆!”太平公主拍桌嗬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王瑾晨走上台階,從袖子裏伸出手點在案上擺放的一本冊子上,“公主已經深陷其中開始布局了,”王瑾晨站直又道:“當今武氏外戚唯殿下兩位堂侄武承嗣武三思最為得勢,隻是他們都是奸詐狡猾之人,不可能甘心受控,”王瑾晨側頭看向屏風,“公主身後,應該還有其他出謀劃策的人。”
太平公主逐漸冷靜下來,“王主簿的心思比起朝堂上那些奸詐之人可是絲毫不遜色呢。”
“公主此言,下官就當是公主對下官的誇讚吧。”
“比起吾的事,王主簿還是先憂心憂心自己的婚事吧,王主簿能夠在官場上遊走,處理賢相之事連半分猶豫都沒有,這兒女情長,也當如是也,以婉吟的性子,恐怕覆水難收。”太平公主提醒道。
“公主提醒,下官感激不盡。”
“我乏了,你回去吧,趁著暮鼓還未響,禦賜的宅子,王主簿可要好好享受。”
聽著這話裏有話的語氣,王瑾晨含笑的拱手後撤,“下官告退。”
直到背影消失在視線內,太平公主撲在桌案上拿起一隻夜光杯細細端詳,“姐姐現在還有疑慮麼?”
上官婉兒從屏風內走出,“不得不說,此人的確可以作謀臣,但我總覺得他身上有些什麼秘密,否則以皇太後殿下的疑心為何會如此重視她,國朝並不缺人才。”
“外麵不是有答案麼?”
“嗯?”上官婉兒不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太平公主笑道:“都說新貴好風儀,年輕力盛,又出身世家,深藏功名,比那薛懷義不知好了多少倍,不像武家那幾個紈絝,盡是些坐享其成的酒囊飯袋。”察覺上官婉兒臉色微變,太平公主俯身湊近道:“姐姐可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