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是為了你,我可以連命都不要,這就是我的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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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五年正月一日,大饗萬象神宮,皇太後武則天服袞冕,腰間搢大圭,手執鎮圭為初獻,而令皇帝、太子為亞獻及終獻,大赦天下,改元永昌。
祭祀的順序引來朝中一陣驚慌,尤其是持中立態度的李唐舊臣。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天子承天受命,還有什麼是比祭天還重要的?自帝製建成,從未有過皇帝在位於祭天淪為亞獻之事。”
“你沒瞧見那神壇上擺放的靈牌除了昊天上帝與曆代先皇的神位還有魏國先王嗎?你見過哪朝哪代在祭天的時候會將先皇與皇太後父族靈位擺在一起祭拜?”
“改朝換代,如今隻在太後一道政令間。”
二月,因越王之亂而牽扯出又一批黨羽,親黨連坐,因考題泄露之事,錄取的新科進士受牽連流放者過半。
——越州——
一個十五六歲穿著粗布衫的小廝坐在王宅大門口的石階上,手裏還拿著半塊從洛陽帶回來的胡餅。
吃著吃著,眼前突然變得一片昏暗,小廝停下嘴裏的咀嚼笑道:“還以為您不要消息了呢。”
“哎,怎可能不要,要是不給打聽清楚,怕是他半夜又要擔驚受怕的睡不好覺了。”婢女撐著腰道。
小廝從懷裏掏出一疊便宜紙張,“給,最近蕭老太公死了,他幾個為官的兒子都要給他戴孝,丁憂三年解官去職,蕭家便也沒別的事發生。”
婢女接過皺巴巴的紙,理順了後將文字倒正,“幹得不錯。”
“回回都是蕭家,四公子莫不是還心存念想呢?”
婢女數出一袋銅錢,“主子的事,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嘿嘿,我才懶得管呢,”小廝笑眯眯的拿起一個銅板咬了一口,“還等存夠錢娶媳婦呢。”
洛陽的消息傳到江南時,已經是陽春三月,小環仔細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這還真是天變。”旋即一路小跑入內。
小環弓腰撐著膝蓋大聲喘氣的跑到書桌前,“大事…郎君大事不好。”
“你家郎君好著呢,”已經能下地慢慢行走的人將手中的筆擱下,“什麼事讓你如此驚慌?”
小環順了一口氣直起身,“外麵的人說皇太後穿著天子袞冕祭天,而且將魏王追封為皇考,魏王妃為皇妣,是想將大唐改成大周自己稱帝,這個事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對,連禦史中丞李昭德都受到波及被貶到了地方做縣尉,還有掌春闈的禮部,那些新科士子今年可算是倒了大黴,還好郎君您沒有去。”
“哦。”見怪不怪的人似乎沒有多大感觸,“誰家天下不是天下呢,不過是能者居之,強者奪之,無能者悲之而已,即便今日不消亡,來日也會有消亡之時,我等凡人,皆是無能者,”寫字的筆突然頓住,溢出的墨汁沁入紙張擴散開來,“李昭德?”
“是呀,就是向七姑娘提親的李元符生父,說來也奇怪,與姑娘定親的人裏,都沒有一個是…”
“胡說些什麼!”王瑾晨將筆直接拍在桌子上。
小環扭捏著低下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委屈的不敢再開口說話。
“改朝換代必然要流血,多難之年,我因傷而推遲,卻也因此保下了性命遠離了災荒,隻是不知,這到底是福還是禍。”王瑾晨低下頭,紙張上所寫禍兮福所倚中的福字被大片墨汁覆蓋。
永昌元年開常科取士,六月皇太後下詔,不再限製州府貢人名額,凡優異者皆可送往京城,十月命諸州貢人赴神都洛陽,得中貢人者多達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