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程晏問。
尹舒說她回來過幾次。
太傅走後,葬在了國廟,許書書此後也去了國廟,長年住在了那裏。
她偶爾也下山,回來看看太傅府。
那裏老仆在府裏待了大半輩子,也不願意走,她就隨他們去了。
——至少太傅府有他們打掃,不至於破敗得太厲害。
她也會到尹府這裏,瞧一瞧尹舒和胡簌,後來尹家小子出生,她專程來送了一副金鐲子。
她一向喜歡小孩子,見到那白白胖胖的小夥子自然很高興,笑得眼角皺紋堆疊在一起。
尹舒和胡簌讓她留下,她拒絕了。
程晏提議讓她去到宮裏住,她也不願意。
年輕的帝王便沒有辦法了,暗中遣了人跟在她旁邊,距離剛好不會讓她發現。
尹舒歎氣說:要是母親知道你這樣費心,耗費人力,該生氣了。
程晏不置可否,也不在意。
他如今也已經有了帝王該有的模樣,做自己想做的事,平和也堅定。
程晏想:太傅說的不錯,每一代君王都有自己該做的事情。
他輕輕碰了碰太傅給他的沈家短刀——那是他外祖父之物,後來呈上去給父皇,又被交給太傅,現在輾轉到了他這裏。
程晏想,太傅把這把刀交給他的時候,應該是對他寄予厚望的。
無非是一個“太平盛世”。
他照辦就是了。
年輕的帝王歎了一聲,讓送他出門的尹舒留步。
馬車和軍隊在外等候多時了。
程晏默不作聲,中途覺得心中煩悶,又叫停了車馬。
他一路沿著河畔行走。
忽然——
一枚石子從他身側飛掠而過,力道很大,驚得水麵砰然炸開,從石子落處形成圓圈外擴,濺了他半袍衣角。
程晏蹙起眉,抬頭望向罪魁禍首。
不遠處是一座小石橋,橫在水麵上,連接著兩岸。
有個小姑娘雙手伏在低矮的石柱上,驚訝地瞪著眼睛與他對視。
程晏沒有說話,而那個姑娘短暫地“啊”了一聲。
帶著十足的歉意與不知所措。◣◣
“這位公子——”小姑娘喊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呀!”
說罷,她又轉頭朝身後埋怨。
“兄長,你教的打水漂一點都沒有用!我濺到別人了!”
語調嬌俏,明明是憤怒的語氣,可是撒嬌的意味卻很明顯。
她話音落了下來,身後便走出來一個人,也跟著往下瞧,同時數落著小姑娘的手腳。
看到程晏,他明顯愣住了。
而程晏也認出了這個青年,是他在殿前親自勾選的探花郎。
見他準備向他行禮,程晏揮了揮手,止住了他的動作。
——出門在外,也不必饒了人家兄妹的雅興。
他繼續向前走,也不計較自己的衣袍。
年輕的帝王在心中想——
他一定、一定會繼續這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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