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找喝酒的就算了,你還隨身帶著呀?」
「這葫蘆不知為什麼我瞧著挺喜歡的,最奇妙的是,任何酒裝進去都特別香。」
「我喜歡品嚐小酌,但討厭喝到醉死的,你從以前就愛拉表哥喝到昏醉,不吐死不罷休,表哥就是這樣被你弄到無酒不歡。」她看了就沒好氣。
「小阿姨不懂男人的豪氣,酒是男人的個性,灌下去是拍胸的承諾,一起醉倒是過命的義氣。呃……葫蘆、葫蘆!」成獷說得激昂,手中的葫蘆卻被朝雨丹打掉,在震動的馬車內滾著。
「獷兒,這葫蘆我看了就生氣,一生氣就會感到悲傷……」
一聽到悲傷還得了,成獷馬上感到胸口很痛,就怕另外半邊要被擰,他忙收好葫蘆。
「我收好、我收好,這葫蘆不會再讓小阿姨看到。」
「擴兒好乖。」朝雨丹滿意地拍拍他的頭,這個比她年長、比她個高的侄兒,向來是她愛捉弄的對象之一。
「簪子是交給你了,小阿姨有沒有心情說說你的事了?」
「這個嘛……等我睡醒再說。」她伸個懶腰打哈欠,將另一個墊子折成枕狀。「我費盡心力,很辛苦的才能在『留雲鎮』見到你,黃昏前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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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為了證實體內有雲濤陽息可擺脫袁牧飛的掌握,順利離開古嵐山莊,她在袁牧飛為她清理好纏綿後的身子時,佯裝睡著,再撐著疲憊慵懶的身軀起身,現在一放鬆,倦意襲上。
「到底是誰要讓你費盡心力,至少簡單說一下再睡。」見她閉上眼了,他隻好改道:「馬車顛簸,要不要忍一下,晚點到客棧再睡,那有床被比較舒服,小阿姨?」
回應他的是輕微鼾聲,朝雨丹竟已快速地進入酣睡中。
「哇,這是有多累呀?」真可說沾枕即睡,成獷拿出馬車內的一件薄衣物幫她蓋上。
此時外邊另一道急奔的馬蹄聲追上,這頭的五、六輛馬車也停下。
「首頭,跟蹤的兄弟們來消息,說那幫人販子臨時改地點,改到『喚雲鎮』。」成獷跳下馬車,和弟兄們討論著下一步的做法。
「『喚雲鎮』在鎮雲山後峯一帶,那是三雲鎮中較小的村鎮,他們改到那是要做什麼?」喚雲鎮和另外二鎮不同的是,有條貫穿的水路。
「這群人販子,聽說最近也開始交易屍體,會不會他們在那跟人有交易。」這二年一直聽水道上的船家說,很多屍體被從水路運走。
「八成跟近來橫行江湖的蓮天貫日有關。」成獷搓著下顎,看看馬車內沉睡的朝雨丹。
若真會遇上蓮天貫日,不能讓小阿姨出現,畢竟她的身分特別,不能招惹這個邪派的注意。
眾人一番交頭接耳後,成獷改坐上其他馬車,載著朝雨丹的馬車則調頭,從另一條小路馳行。
沉睡馬車內的朝雨丹,別在發上的蓮花簪,紫紅蓮花正緩緩散出淺色華光,淡淡異香繞鼻,漸漸轉成小小白蓮,將她帶入奇特的夢境內。
朝雨丹不知道睡醒後,等著她的是另一場雲濤震撼!
「覺山禪寺」是座簡單的雙殿廟寺,位在秀山麗水的高峯上,此寺出名的是擁有一百多年前,一代禪師「明齋」坐化的肉身佛金身。
禪寺上下二十多名僧人,自給自足,平日偶有香客,不涉紅塵俗世,今天的禪寺卻來了多名意想不到的江湖人。
「住持當真不願成人之美?」
後殿小廳內,七 來歲的住持,前一刻還與來者相談甚歡,下一刻聽到來者要求,頓時一臉嚴肅地斷然拒絕。
「施主之願本寺之災,更有可能是蒼生之禍,恕老納無法答應。」
「『黑識生石』原就是我派之物,先人為人所害,身亡後,有心人將它交予明齋禪師保管,如今物歸原主,不知大師為何如此刁難?」
來人麵容溫潤如玉,眉心一點朱紅,氣質儒雅,讓人如沐春風般的舒然,烏亮的發以綠玉與沉木發簪盤挽一髻,其他墨色如緞的長發散垂於肩,乍望有如清美佳人的男子。
此刻住持已開始感到呼吸沉窒。「『黑識生石』是惡知邪慧所成,出於早年禍亂天下『無生之闇,心魔為佛』的幻無生,施主既是蓮天貫日之人,老納更不可答應,施主,請離開吧。」住持起身,直接下逐客令。
「住持何以認定『無生之闇,心魔為佛』不能是佛。」來人正是蓮天貫日的蓮日聖座,他一派從容悠坐不動,依然是那讓人舒坦的儒雅輕語:「人心之闇與心魔皆是人性,何以佛皆隻能出自光明,黑暗不能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