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1 / 3)

公留在了外麵,他拄著拐杖,獨身進去。

一束光照進屋內,而後接憧而來地光明。

在光影的身後,楚曜容走了兩步,盯著屋內壘高的書籍一動不動。

屋內意外地雜亂,高高的書,散亂在一旁的筆墨,似乎這屋子除了主人就無人進來過。

《草木籍》、《病理術》、《百解方》等等散落滿地,楚曜容從高處的書籍隨手拿下一本書,翻開一看,卻見《農書》二字……

這些書上的每一頁都有曲陵的點注評。

她在做什麼?

手中的拐杖撲通倒地,楚曜容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一本本書,一路從桌腳撿至門簾後,楚曜容走走停停,一絲冰冷的淚水劃過臉頰。

隻手捧著滿滿的書籍,到了榻前,枕頭上躺著一隻鴛鴦香囊,一旁放著整理好的滿滿的書冊,“嘩啦”一聲,擁著的書散落滿地。

楚曜容半跪在床前地上,低著頭,閉著眼,肩膀隱隱顫唞。

第53章 終章 好好愛吧

曲陵在編纂的集冊上注評, “有才則用才,才子難得,何看出身?”

“皆為生民,何問來路?”

都是為了生民百姓, 何必要看那一個人的出身貴賤?

就因為這幾句話, 成歡將王才從流放之地拉了出來, 給他一封書信,一個出城的印章, 指明一條迷途知返的道路。

黃沙漫天的大道上,一個年已三十有二的男人,雙手雙腳綁著鏈鎖, 每走一步腳上便多千斤泥沙之重,沈譽一敗, 他便落入階下囚。

走了不知幾個日夜, 男人看見了一名穿著紅衣騎著高馬的女子用著大都的口音喊, “誰叫王才?”

男人才抬起頭, 每日每夜的朝無邊際的黃沙地上走,他差點忘了他自己是誰。

女子為他解了枷鎖, 給了他一次回頭的機會。

成歡看著似若滄桑四十有幾的男人時, 目光很是冷靜,曲先生曾寫他, 十九而奪才,心向蛟龍, 命卻難許。

此人做官隻為權隻為譽, 沈譽許他農令司之職,他便為他賣命。

這種人能用嗎?

成歡問他,“王才, 你認命嗎?”

王才拿著手鏈,眯起眼看著來人,他認識她,這個國的後,也是至高無上的尊位,王才沒有下跪,隻是放下鏈子,往前走,“不信,我的路還沒走到底,我不信。”

他不過三十二,還有時間,還有人生一大半的時間。

成歡看著他,又問了他一句話,“花生若要生子,桃樹若要開花,有哪一個是走了近路會結成好果的?”

王才擅算農時,懂農田,應當懂得這個道理。

問了這句話後,成歡便放了他。

也許正如曲先生所說,一個人才,若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就不要問他的來意。

王才若是能讓一名百姓不忍饑不挨餓,那也是他為官的一份價值。

黃沙之地的路,成歡走了三個月,踏入了她從未踏入過漫天風沙。

最後,最難讓她說服的卻是韓益。

韓益出身鄉野,本為布衣,一妻生有一子,在較為安寧的鄉間過著男耕女織的日子。

生活安逸,夫妻和睦,於菱山種植茶樹,在這剛剛平息戰事的世間,不知使得多少人豔羨這世外桃源。

讓他去大都?離開家人,離開自己熱愛的鄉野,韓益怎麼會願意。

成歡不是出身貴族,做過幾年的丫鬟,可她也從未在鄉野生活。

但也許平民與平民之間的情感是共通的,女子與女子之間的橋梁是連在一起的,成歡沒有說服韓益,卻無意說通了韓益的夫人。

韓嫂子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不求自家丈夫榮華富貴,但看見那小姑娘每日跟著她們上山栽茶樹,心裏不禁也有些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