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是時候下山了,別忘了為師的話,好好做人,對百姓好點。”一位青衫白須的老者摸著一個約摸十六七歲的少年的頭發說道。
少年跪在地下,眼中充滿了不舍,心知此番回京,與師父相會之日又將少之又少,不知不覺眼中泛起一絲霧氣。
“老頭子厚恩,徒兒將銘記於心,斷不會辜負!”少年滿臉肯定的說道。
青衫人點了點頭,從背後取出一把泛著淡淡青光的黑劍遞到少年麵前,輕聲說道:“這把青鋒劍已隨為師四十餘載,乃天外飛石所鑄,劍長三尺三,寬一寸半,厚兩分,重六十斤,你可知曉這把劍為何無鋒?”
少年搖了搖頭,這十六年來,他也隻知道師父一直把這把劍背在背上,從未下身,更沒有仔細看過。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以拙勝巧,以重壓輕,四十歲前持之橫行天下。”青衫老者似乎有些激動,手中重劍一揮,少年耳邊泛起陣陣破響。
“師父,那六十斤是多重?”少年仰頭望著師父,問了一個貌似很純潔的問題。
“六十斤就是與你平日手持鐵劍相似,嗯....”青衫人還有回憶當初幫徒弟定鑄重劍的情景,突然腦中閃過一道精光,卻見重劍已不在手中,而是一把漆黑無光的鐵劍,對著坡下樹林喝道:“你這小毛頭,老子又你被耍了,下次再見,定讓你三日不能下地。”
少年飛奔在樹林中間,聽到師父這番話,身形頓了下來,回頭望著山上,眼中忍不住流下幾滴淚水,十六年的相處,不是父子,卻勝私父子。
“師父,我會回來看你的!”這是他第十六年來第一次叫師父。
青衫人聽到這小毛頭的話,想到後繼有人,心中一陣安慰。一道黑影閃過,青衫老者頓時仰天大笑,“風兄,在下恭候多時了!”
“哈哈,當年的劍仙葉重,如今卻是一個騙小兒的老頭,真是笑煞我也!”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四周傳了出來。
“你這潑皮,老子好不容易敬重一你回,你卻得寸進尺,咱們再來大戰三百回合?!”青衫人臉上掛不住了,心想自己一世英明,怎麼會落得欺騙自己愛徒的地步,不過嘛,還是有那麼一點原因的,誰叫那小毛頭一天到晚像個猴子一樣好動,讓自己好不安生。
“葉兄莫惱,小弟還不是為了咱們共同的徒兒慶幸?”青衫人身邊漸漸隱出一個中年男子,粗眉大眼,麵像棱角分明,根本就是中老年婦女的無敵殺手。
“什麼你的徒弟?采花,如若今天你不把這事說清,看我不饒你!”青衫人聽到更加生氣了。
“死老頭!平日我敬你三分,不過是開開玩笑,你卻故意詆毀於我,居心何在?!”中年男子氣得臉色發青,平時最恨別人叫他采花,因為武林中一聽“采花”二字就會聯想到采花大盜。
“哼哼,你這潑皮難道忘了二十年前武林同道追殺你一事?誰叫你成天隻知道勾搭良家婦女,有此賤號,實則罪有應得!”青衫老頭扳回一成,心中暗爽不已,心道這廝下流成性,多情門根直變成了濫情門。
“死老怪!”中年男子已經氣得臉色發黑了,渾身戾氣爆漲,指著青衫老者鼻子罵道:“老子這叫風liu,不叫下流,誰像你這個老妖怪,終身連個女人都沒碰過,簡直堪比皇宮太監!”
“嗯?!你這下流潑皮,搶我徒弟不說,還在繼續詆毀於我,找打!”青衫老者身形一震,劍氣四溢,手中鐵劍一揮,直取中年男子麵部。
“你這死老怪敢先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中年男子手中折扇一看,運氣擋住青衫致命一劍,隨即身形一閃,看著手中隻剩半截的紙扇,大怒不已。
“臭小子,連師父也陰,下次再遇,定打斷你的狗腿!”中年男子運氣對著山下吼道。
“潑皮,知道我徒兒的厲害了吧?你的折扇也讓他神不知鬼不覺拿去,真是笑煞我也,哈哈......”青衫老者看著中年男子手中半截紙扇,心中又是一陣暗爽,與這下流潑皮相鬥二十年,終於看到他出醜了,不過也似乎忘了剛手這小毛頭也自己手中的重劍調包。
“死老怪,看招............”中年男子從腰間取出一柄軟劍,刺向青衫老者罩門,青衫老者運氣後退五十步,鐵劍一揮,氣勢磅礴。
“潑皮,就讓五年一戰提前吧!”
“死老怪,看招!”中年男子聽到五年一戰,眼中紅光頓起,又向青衫老者刺去。
“這兩個老頭又開始打起來了,哎,可惜呀可惜.....”少年飛馳於林間,還能隱約聽到雙劍相碰的聲音,不由的搖了搖頭,心中暗歎失去了趁兩人相搏的時候去抄老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