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他想著“回家”這個詞,不由得感覺一陣臉熱,回家對於現在的他和仝陽來說似乎意味著別的事情。
讓他忍不住期待著。
“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老人說,他說這話時沒有抬頭,不知道是在給兩人中的哪一位說話,或者,兩者都有,“吃完飯,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東西我給你們放客廳了,想走的時候拿了就能走,我跟小石頭要上山去了。”
他說著,拍了拍大腿,又看了兩人一眼,走了,邊走著,邊叫:“小石頭,背好你的簍簍,咱們走了!”
石嵐應了一聲,偷偷瞥了他們兩眼,發出一陣“嘻嘻”的偷笑聲,三步並作兩步跑走了。
閆雲舒冷不防與這孩子的眼睛對視,頓時渾身一激靈,不敢再看了,好在對方也隻是瞧了幾眼,沒有再往這邊瞅。
“咱們什麼時候走?下了山去哪裏?”他問坐在旁邊給他㧅菜的男人。
“聽你的。”仝陽說著,湊上來要親他似的,輕聲說道:“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這樣近的距離臊得閆雲舒臉頰滾水一樣燙,要著火一樣,微微偏了偏頭,好讓自己避過其呼出的熱氣,◎
音色性感,幾乎讓閆雲舒在聽到的一瞬間就軟了腿。
男人的生理構造決定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必不可能像男女之間一樣慢熱,一旦情.動,發生什麼事都如開閘放水般來勢洶洶。
“我爸在外麵呢……”閆雲舒摟著男人的脖子,歎息一樣地說著。
仝陽的眼神變得銳利又危險,隻聽他問:“雲舒,你相信我嗎?”
都這個時候了,問這個有什麼意思?閆雲舒咬著衣服胡亂點頭,沒有直接回應,隻是催促。
在一切快要終止時,他終於回答了這個問題,他真心地,全心全意地回答道:“相信你,我都交給你了,還能不相信你嗎?”
男人隻是抱著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
頓了頓,他又說:“太好了。”
閆雲舒不知道對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剛想張嘴,就感覺渾身像火一樣熱起來了,那種灼痛並不存在於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它發自靈魂,來自深處,仿佛靈魂被撕裂,扯破,從身體裏割離。
好痛,那是什麼?
他想問仝陽,想向男人求救,卻發現男人親了親他,輕輕把他抱起來,然後不再管他——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那個青年動了起來,麵無表情地坐起來,看向了桌子上的鏡子。
裏麵的青年模樣未變,神態和肢體細節的動作卻不一樣了,他的眼角眉梢帶著閆雲舒所沒有的英氣與蓬勃。
閆雲舒意識到這是誰了。
他恐懼地看著另一個自己親昵地向著仝陽靠近,嘴裏說著:“親愛的,做得真棒。”
不、不要!
他伸手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塊尖銳的、綠色的玻璃片穿過了仝陽的身體,從後心露出來。
但男人卻沒有一滴血液流淌下來,他隻是轉頭,看向閆雲舒的方向,緩緩勾唇,拉出一個詭異的微笑,身體虛化,逐漸消失,化成了一道光被“閆雲舒”吸收了。
他笑著出了門。
閆雲舒一步步跟著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剛剛穿過了桌子。
“媽媽,做好飯了沒有?”“閆雲舒”喊著,進了廚房,親密地摟住閆母的腰。
“幹嘛呢?打擾我做飯。”閆母不是很適應兒子的這種態度,她的心口莫名有些痛,一股慌亂的感覺在那裏橫衝直撞。
“沒什麼,想你做的豌豆粥了。”“閆雲舒”笑著說。
閆母愣愣地站著,眼角有一滴淚滑了下來,她不明白為什麼。
兩個人都沒有看到站在角落裏的真正的閆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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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消失了,兩個人消失了,三個人消失了。
閆雲書的朋友消失了,大家都說他死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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