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手,怕是隻有溫夫人能一比!

忽然一個女子尖叫“劉富!”,竟衝進了戰團中!

劉富大驚,一個遲滯,對方的槍尖已經朝著咽喉刺來!

我命休矣!劉富閉上了眼睛。

卻沒死,隻手臂被人抓住了。

睜開眼,那銀槍的槍尖就在劉富的咽喉之前,劉富都感受到了槍尖的金屬寒氣。再往前送一點點,他就當場斃命於此了。

轉頭看,尖叫衝進來抓住他手臂的竟是翰林新納的向姨娘,銀線。

她不顧男女大防,死死捉住劉富的手臂,人卻呆呆地看著對方。

霽雨當時安置銀線,給銀線安排的院子離陸璠的院子非常近。銀線幾乎是才回到院子,就聽見了騷動的聲音。

她心頭一凜,直接往陸璠的院子衝。衝進去就看到夏青家的倒在地上,臥室床上沒了陸璠。

銀線提著裙子跑出來徇著聲音火光追過去,看到劉富和一個黑衣人戰作一團。

火光下,那個人雖然黑衣蒙麵,可那身形,那套槍法,銀線看了快二十年了。

絕不會看錯的。

銀線看呆了,醒過來,尖叫一聲便衝了過去。

她抓著劉富的手臂,呆呆看著對方。

那個人長槍指著劉富咽喉,火光下,一身黑衣蒙麵,那雙眼睛,從劉富的身上,移到了銀線的身上,與她四目相視。

銀線在火光裏,看到那雙眼睛裏泛起了水光。

溫蕙凝視著銀線。

她穿著從前從不曾穿過的華麗衣衫,整個人都跟從前為奴仆時不一樣了。

每個人都跟從前不一樣了。

沒人能回去了。

曾以為將來她們會是陸夫人和喬媽媽。

溫氏蕙娘卻已經不存於世了,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歸宿,誰也不會永遠跟誰在一起。

她自身尚踏著鋼絲,不知未來,過往和故人,都該斬斷,莫要牽連。

劉富的手臂動了動,銀線緊緊抓住他,尖聲道:“都不許動!讓他們走!誰都不許動!”

家丁們麵麵相覷。

如今陸家,翰林不在家,夫人不在家,大姑娘在對方的手裏。如今全府隻剩一個能說話的主子了。

向姨娘此時此刻就是陸府身份最高的人,她是主子。

劉富擔著護衛府邸的職責,他若能說話,也可以對抗向姨娘。

但他不說話。

他隻盯著那黑衣人,嘴唇發抖。

銀線緊緊揪住劉富的衣衫,湊近他。

“你知道她是誰?”

“你知道她是誰!”

她的聲音在劉富耳邊響著,劉富嘴唇抖動,最終咕的一聲,嘶啞開口:“讓他們走!”

家丁們紛紛讓開。

溫蕙揮揮手,秦城帶著番子們和陸璠,先消失在夜色裏。

溫蕙最後看了銀線一眼。

銀線流下眼淚。

溫蕙流下眼淚。

收了槍,她身形一晃,也消失在夜色中。

劉富覺得虛脫,因為事情玄幻。死了的人現身在眼前。

他扭頭看銀線:“她……”

銀線卻掐住他:“先收攏人!讓他們閉嘴!”

劉富醒悟,大姑娘被人帶走了,這個事不能聲張!

待收攏警告了眾人,他找到銀線,麵對麵問她:“現在,怎麼辦?”

劉富從來都是隻負責動手不負責動腦的人,隻聽命令行事。如今府裏就銀線一個主人了,他聽銀線的。

銀線道:“等翰林回來。”

劉富問:“她真的是……?”

銀線笑著流下眼淚。

劉富蹲在地上搓臉:“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