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父王在,以後父王沒了呢?就是你大哥大嫂當家了。可沒人這樣慣著你。”

便是王府郡主,也脫不了這命運。

小郡主橫行無忌,全是靠著她這父王。她既仗著他的勢,便不能不聽他的命。

婚事就敲定了,待回了京城就開始走禮。

小郡主知道事已無可挽回,氣惱傷心之下,帶人直接回京城去了。

偏也巧,才回京城第二日,便在街上瞧見了寧菲菲。

寧菲菲臉上全是幸福。你一看就知道她婚後過得很好。

一想到寧菲菲每日裏和陸嘉言相親相愛相擁而眠,小郡主便咬牙切齒。

“她怎地沒去離宮?”她嫉妒中竟還有一絲理智,發現盲點。

她的手下人便佯裝作也是等候主人的模樣,去和寧菲菲守在店外的仆人搭話。

京城裏都是這樣的奴仆,遍大街都是。聊兩句,寧菲菲的仆人道:“你家夫人怎沒去離宮,是品級不夠嗎?”

陸家這車夫不服氣了:“你知道我是誰家?是陸探花。我家翰林自然去了離宮,隻夫人賢惠,留下照顧守孝的大姑娘,才沒去的。”

小郡主的仆人道:“原來如此,失敬失敬。”

稟了小郡主,小郡主“呸”道:“她裝什麼賢惠,不過給人作後娘罷了。”

此時完全忘記,她是苦求著想給陸大姑娘做後娘的,隻可惜陸大姑娘的爹不選她。

自己要嫁給不喜歡的人,寧菲菲卻和陸嘉言相親相愛。

小郡主夜裏做夢都夢見了寧菲菲那張洋溢著幸福的笑臉,生生給氣醒了,氣得心口疼,氣得掉眼淚。

這年紀的少女,情緒便是這樣濃烈,愛得生愛得死的。

若是常人,這濃烈的情緒便都化作被窩裏的淚水了,偏小郡主不是個常人。

“寧菲菲憑什麼!憑什麼!”她咬牙切齒,越想越恨。

召了自己的心腹來問:“你送進陸家的那個人呢?”

心腹道:“她還沒得手,陸翰林就隨聖駕去離宮了。”

“那件事不用做了。”小郡主咬牙道,“讓寧菲菲不痛快我也出不了這口氣,我要讓寧菲菲和陸探花永遠離心。”

心腹隻覺得心驚肉跳。

過了幾日,溫蕙正和丫頭說“都督再過幾天就回來了”,叫丫頭們做好準備。秦城忽然腳步匆匆進來,喝道:“都出去,都出去!”

丫鬟們忙退出去。

溫蕙蹙眉:“怎麼了?”

秦城反而抿唇,不說話。

溫蕙突然心頭一跳。

她霍然站起來:“璠璠出事了?”

秦城忙道:“大姑娘已經沒事了。”

一句“已經沒事”,令溫蕙稍安,但同時這句話也意味著,璠璠的確出事了。

溫蕙咬牙:“我沒事,你盡管說!”

秦城剛才不敢開口,自然是怕她承受不了。

秦城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大姑娘被人推下水塘,幸被我們的人救下了。實在幸運。”

這一回,真真是得感謝霍決往陸府塞了好幾個人。

救下了陸璠的是個灑掃園子的粗使仆婦,她其實曾是武婢,以前專在官員內院裏盯梢的。她身上有功夫,不似夏青家的這種被監察院裹挾的外部眼線,她是真正在監察院裏有編製有俸祿的人。年紀大了,不太幹得動了,正好這份幫著照看陸大姑娘的差事十分清閑,派給了她。

今日裏她在園子裏舒服曬太陽,遠遠看到一個人帶著陸大姑娘到了水邊。因她來此便是為了陸大姑娘,自然便一直拿眼看著。

陸府這差事真的十分清閑,不必打打殺殺的。一個年輕翰林的後宅,能有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