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溫蕙自己都感覺出來自己臉上帶出來些什麼,陸睿這“看不見”未免有點太生硬了。溫蕙已經十分肯定,陸嘉言定是在戲弄她了!

她一路忍到到上房。陸睿牽著她的手穿過正堂,進入了西次間。

溫蕙看著屋裏有兩個伺候的婢子,剛才都已經給她磕過頭,認過她這個少夫人了,她便“咳”了一聲道:“你們出去吧。”

婢子們看了一眼自己家公子,公子嘴角含笑地看著少夫人,顯然沒有異議。婢子們便躬身退下了。

待退到外麵,一個婢子輕聲說:“我去看看茶。”便去了茶房裏。

這一次過來,溫蕙沒帶青杏,帶了梅香。梅香原就是從這個院子裏調過去的,與院中人都熟稔。正帶著銀線在茶房裏吃茶,讓她和陸睿的丫鬟熟悉熟悉,見這婢子來了,問:“是下來了嗎?”

“是呢。”婢子說完,梅香和銀線便都站起來了,準備過去伺候。婢子掩口一笑,道:“不用著急。”

梅香問:“誰在跟前伺候呢?”

婢子道:“本來我和月影都在的,隻讓我們都出到外麵來了。”

梅香便和銀線對視了一眼。因為銀線才是溫蕙的貼身大丫鬟,這情形要不要過去,她得聽銀線的。

銀線老神在在地問:“月影還在那是吧?”

“在呢。”婢子回答,“就在門外聽候。我取了熱茶,這就也回去。”

銀線猶豫一下,對梅香說:“那,咱們再喝會茶吧。”又對婢子道:“有勞姐姐了。”

婢子客氣了一句,端著熱茶回去了。

關於溫蕙和陸睿之間尺度的問題,銀線和劉富家的這幾天一直在嘀嘀咕咕。便是今天來之前,陸睿自己在房裏幫溫蕙梳妝的時候,她倆都還在外麵嘀咕了一通呢。

主要還是擔心溫蕙小,又擔心姑爺血氣正盛的年紀,怕他忍不住。

可他們又的確已經拜了天地,是夫妻了。若總是有心隔開兩個人,又怕陸睿著惱,傷了夫妻感情。

嘀咕來嘀咕去,劉富家的還是傾向於不要管,夫妻間自然是越甜越膩感情越好。也是因她自己便是童養媳,七八歲便送到婆家幹活,婆婆著急抱孫子,十三歲就讓她和丈夫圓了房,所以其實也不覺得啥。

銀線瞪眼睛:“那成親那天晚上,姑爺喝了酒過來,你巴巴地趕過來?”

“???”劉富家的莫名道,“我是怕姑爺喝了酒亂來,咱們姑娘不懂,萬一急起來把姑爺打傷了怎麼辦?”

你自己陪著長大的姑娘,你不曉得她有多厲害嗎?

劉富家的雖然以前沒有進溫家做事,可人也在軍堡裏。軍堡裏的人家,誰還不知道溫家姑娘擂台上一根白蠟杆子撂翻三個軍漢的事跡啊。姑爺那小細胳膊小細腿,斯斯文文的模樣,萬一打起來,她皮糙肉厚的,拚著挨姑娘打也要衝進去把姑爺搶出來。

她道:“離家之前,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叫咱們看著姑娘千萬別對姑爺動手的,你咋忘了?”

銀線:“……”好叭。

婢子們一離開,溫蕙就揪住陸睿的袖子:“你是不是在戲弄我?”

陸睿裝傻:“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行了,就這副樣子,百分百在戲弄她了。

“別把我當傻子,哼。”經常被全家喊“傻子”的溫蕙氣哼哼,“你那個通房呢?”

陸睿看了一眼另一個方向的槅扇,道:“可能在裏麵?”

他似笑非笑:“你敢不敢進去看看?”

那個槅扇再裏麵,就是陸睿的臥室了。

女子當然不能隨便進男子臥室。溫蕙以前倒是去過哥哥們的臥室。但隻要不管哪個哥哥一成親,溫夫人就再不許她再進哥哥的臥室了,頂多也就是到次間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