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初想著,又鎮定了下來,一切都不重要了,這是他引他來的地方,他一定比他熟悉,不管他在哪裏,他一定會找到他的。

林飄風看到戴思舟忽然出現又在遙遠的銀河邊,他努力向他跑來,披著蒙蒙細雨,從2021年的顧雲霄,變成了民國的戴思舟,他的膚色怎麼那麼潔白,比這銀河還要潔白,他的眉眼是世間最好看的,如地球上年輕的夜晚,星星綴在他的胸`前,他來和他重逢,林飄風拚命搖著手,向他打招呼: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沈山初在病房裏還沒醒過來,不敢讓他家人和媒體知道,甄喜甜和張君君都來照顧他,隻是紙包不住火,沈山初隻要多昏迷一天,他們多擔憂就直線上升五層樓。

上官千陽每天都會來照看沈山初,畢竟他做過醫生,比她們兩位更為有用。

閑暇時刻,他坐在床畔看新聞,忽然一條彈出的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最新揭秘!

原日本空軍二戰中反對偷襲珍珠港,竟然死於自己軍官手裏!一看竟然顧雲霄去追的那個日本人。

文中講述了這個日本人不知道怎麼闖入了會議,試圖阻擾軍方轟炸珍珠港的計劃,軍方本來就是因在中國受挫後,無法承受持久的戰役,孤注一擲決定偷襲珍珠港,怒斥他以下犯上,更沒有資格參與討論,又驚恐於他竟然知道他們的作戰計劃,在一番審問後,覺得他是個瘋子。

擔心他泄密,也為了絕後患,竟然把他秘密槍斃了。

上官千陽震驚了,這個人竟然不是死於戴思舟手上,而是死於他自己人手上,瘋子殺死了瘋子,可真是報應不爽。

他想他估計是說服顧雲霄不成,又被戴思舟追殺,逃亡之際終於還是如願穿到1941年,要去說服日本軍方不可低估中國人反抗的強烈意誌,試圖讓軍方改變計劃,卻反而被當成間諜處理了。

上官千陽心想,其實當時日本作為一個軍國主義國家,國家GDP裏軍事方麵占據裏足足百分之四十,軍部獨走,它們整個國家都像要被爆破的舊樓搖搖欲墜,當時的日本是內生的癌症晚期,早沒法自救,必然選擇戰爭;當時的日本人在天皇神權的力量下又變得特別癲狂,整個社會的政治經濟氛圍已經不可控製,小島力量卻不如它們自己想象那麼強,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讓人瘋狂,這些必然的因素導致戰爭一定會爆發。

但同時也一早就確定了最終的失敗,並不是一個人追回去力挽狂瀾就能改變的。

這個人回去試圖阻擾他們的計劃,反而會當時的軍方看成是障礙和對手,軍方不可能讓他得逞,必然要除之而後快。

這個人太迷信自己的力量,當然即使他認得清楚自己,恐怕他不去也不會死心。

而且他不是說服軍方不要發動侵略戰爭,雖然這也不可能成功。

所以他既是一個日本軍國主義的受害者,同時又是一個加害者,有這樣的結果,可謂活該。

在無限的星河裏昏昏沉沉的沈山初忽然聽到一陣極其難聽的音樂,他問不遠處的顧雲霄:“這是什麼音樂?”顧雲霄沒有回答,他在眼前變得模糊,讓他看不清。

他非常努力地睜開眼想辨認眼前的他,竟然看見上官千陽就坐在前麵,他以為自己又回到了民國,茫然問道:“這是什麼時候?”

上官千陽看到他醒了,激動地道:“2021年!”

又對門外麵大叫道:“他醒了!”

隻見甄喜甜和張君君慌慌張張跑進來,長舒了一口氣:“小祖宗,你嚇死我們了,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了!”

原來才三天?沈山初心下疑惑,幾度秋涼,一場大夢。他問道:“顧雲霄呢?他回來了嗎?”

“早來了,打開水去了。”張君君不情不願地說。

耳邊的音樂還在唱,沈山初道:“這是什麼歌?天啊,趕快關掉吧。”

甄喜甜笑道:“這是鍾曉風的新歌《飛機師與靈魂盡頭》,他來看你,順便放新歌給你聽!

說你一定喜歡!牛逼了,竟然把你喚醒了,這歌我以後要天天放給你聽。”

沈山初聽她這麼一說,隻覺得眼前一黑,以後自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卻看到打來開水的顧雲霄朝自己走來,大家都不約而同沉默了,沒在說話,但是也不約而同的非常倔強,不肯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