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詔獄

◎“證據確鑿,畫押吧。”◎

“昨夜蘭台書房重要書籍文獻突遭鼠噬酸化,而太史公和隨行高手也陳屍房中,為何唯獨你一個貼身小侍女毫發無傷?!”

柳依依顫了顫眼睫,睜開了倦乏厚重又滴著水珠的眼睛。

昏黃的火光,冷硬生鏽的鐵欄,還有那腐朽刺鼻的腥臭。

看來她還在這昭獄內。

少女微喘了口氣,卻是就連這般微弱的動作也是牽扯得全身劇疼。

隻見那審問之已是怒目圓睜,一鞭狠狠擲在了一旁木樁上,惡狠狠的問:“你昨夜的供詞上麵寫著你被太史公放回去歇息,剛入睡便被書房的動靜吵醒,事實果真如此?”

被水澆醒,柳依依渾身濕透,四肢早已失去知覺,她艱難動了動蒼白得幾近透明的嘴唇,回答道:“是……”

“是個屁!”

審問之人驀地一臉陰鷙,叱道:“老實交代!為何謀害養了你十年的太史公?”

柳依依不知道自己在這冰冷潮濕的木架上綁了多久,她的腦袋昏昏沉沉似懸在深淵邊上。

腦海裏撕裂的陌生的記憶再次撲麵而來,肅穆而靜謐的蘭台,頭鬢發白的老人身中一劍趴在案幾上,那濃稠的血濺滿了正撰寫到一半的宣紙,刺眼奪目。

滿室黑鼠亂竄,刺鼻的酸味撲鼻令人極欲嘔吐,冬夜寒風呼嘯將那厚重的門扉吹得大開,發出吱呀吱呀的巨響。

柳依依麵色發白,難以遏製地急喘,腦海裏的記憶無不體醒著她一個事實,她確實在昨夜穿越了。

穿成了史官養在身邊十年的侍女。

而原身的主人在她穿來的前一秒頂不住嚴刑撒手人寰了。

審問之人睨了一眼瞳孔渙散的少女,繼續道:“因為太史公秉筆直書,記錄的錚史對你們不利,你們便生起歹心裏應外合,養鼠投酸,再殺害太史公毀屍滅口!”

“不,不是的。”

柳依依已是無力,這審問之人口中的太史公,名為孤傲山,其人一生嚴謹正直,秉筆直書編撰史冊,然卻有奸宦欲圖篡改諍史,而賄賂威脅對孤大人均不起作用,便時時派遣刺客死士造訪蘭台。

在昨夜,蘭台書房天翻地覆,孤大人連帶著書房的重要文獻書籍一並遇害。

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背後之人故意留下她,隻是為了頂罪。

可那審問之人卻並不這般想,他麵色鐵青,咄咄逼問:“那這黑鼠是不是你放的?酸是不是你暗自投的?”

柳依依遏住急踹,吞了口氣,嗓音嘶啞:“不是我,典籍被毀和我沒關係,太史公遇害都是一場陰謀。”

審問之人暗罵了一聲,攥住她那胸`前的棉布衣襟一把拉近,怒色大嗬:“還狡辯?!看來你這小丫頭片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來啊,上竹筷!”

隨即她被放了下來,早就僵硬無力的四肢使不上力,撲通一聲栽在地上。

接著她被拖到堂中央,兩個獄卒拿著一排連好的竹筷上前,隨即脫掉她單薄的布鞋,往白嫩腳趾上套去。

“你們何時計劃的要謀殺太史公?”審問之人慢條斯理晃向一旁的木椅,坐了上去。

腳趾擠壓傳來的劇痛震得柳依依頭皮發麻,她有些扛不住,隻剩有氣無力的喊:“不,我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冥頑不靈,”審問之人呸了口痰,怒聲道:“繼續夾!”他到要看看是這詔獄的刑具硬,還是這醃臢丫頭的嘴硬。

痛傳遍全身,柳昭昭再無力說話,意識朦朧中隻剩下無力虛弱的呻/吟。

“既然你說不出話,那我來替你說。”審問之人冷笑一聲,眸裏露出勢在必得的陰笑,“因為你利欲熏心,勾結外黨謀害我朝史官,毀害我朝史冊基業,黑鼠和酸是你受上線指示豢養,昨夜你們裏應外合,顛覆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