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能等到明年了。”孟韶說道。
出租車遇到紅燈,在路口停下來,車窗正對著一家開在街邊的花店。
花店門口走出一對手牽著手的小情侶,看年齡還是大學生,女孩子懷裏抱著一大束玫瑰花。
好像談了戀愛一定要送一次玫瑰,送太多回是俗氣,不送又覺得不夠圓滿。
孟韶忽然想到,程泊辭沒有送過她這個。
因為記得他花粉過敏,所以在一起之後,她特地叮囑過他不要給自己買花,他唯一一次送她,就是兩個人重逢那夜的頒獎禮,他在她吃砂鍋粥時預定的向日葵。
或許什麼事都不會太圓滿,注定要有幾分缺憾。
孟韶並不是太介意,看了一眼就準備收回目光,而程泊辭卻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想要花麼。”
“就是看看。”孟韶輕描淡寫道。
見程泊辭一副若有所∞
停在她旁邊,他英俊的眉目被射燈散發出的光線映照得很柔和:“韶韶,新年快樂。”
原本應該在千裏之外的程泊辭突然出現在魁北克,孟韶覺得這愈發像一場夢境。
她用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來了。”
“正好跟司長來這邊出訪,想給你個驚喜,沒跟你說。”程泊辭說。
記得跟她在禮城打車去機場的路上,她看向別人收到的玫瑰的眼光,所以也想送給她,讓她知道,她有多值得。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身後站了很多人,總領事對孟韶說:“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是不是美好到讓你終身難忘?”
程泊辭跟對方握手,鄭重地道謝,然後將相機交給對方,請他為自己和孟韶拍一張合影。
被程泊辭攬著肩膀光明正大地站在鏡頭前,身前是人群簇擁,身後是盛大的冰封玫瑰和宇宙星係,孟韶不自覺想到了十七歲時,自己因為意外,才僥幸得以跟他擁有的那張雙人照片。
那時他看向她,她甚至不敢同他對視。
再也不用那樣偷偷摸摸地喜歡他了。
在他麵前,她不必再自卑、認為自己不配,也不會再覺得他遙遠到令人絕望。
程泊辭看出她在想什麼,輕聲說:“韶韶,以後我們還會一起拍很多照片。”
不止是拍很多照片,還要走遍萬水千山,度過朝朝夜夜,看海怎樣澎湃變藍,雲怎樣聚散奔湧。
在高中畢業那年,程泊辭翻遍了孟韶送他的那本《二十首詩與絕望的歌》,沒看到太多她在意他的痕跡,卻記住了自己焦躁難安的心情。
在那本書裏麵,聶魯達還有一句廣為人知的詩句,“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後的玫瑰”。
他們兩個誤會太多,錯過太多,十年後才有機會再遇,假如他真的像孟韶所想的那般,已經擁有了整個宇宙,那她就是他的宇宙裏,唯一一朵永恒而深沉的玫瑰。
他以她為軸心,因她而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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