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養養看。”
固執,念舊,舍不得扔東西,她一直這樣。
下午上課時,王定離宣布了新規定,每位學生都需要放學後留校上晚自習,上到九點四十。
翁星給柏悅發了個消息。
那場雨持續了兩天,而這兩天裏,每天早上司唯嫣桌上都會多一瓶牛奶和各種零食。
甚至送了她一枚Pandora的水晶藍鑽胸針。
鳶尾花形設計,是剛過的春季新品發布會裏限量發售的款式,極為精致漂亮。
教室裏的人投以驚羨的目光,小聲交耳討論。
“陳星烈追人沒人能拒絕吧,又花心思又送禮,第一次見他這樣。”
“你們說司唯嫣多久答應他。”
“應該快了吧,不過就是不知道白枳怎麼想。”
“砰!”重重一聲,鉛筆盒摔在地上,易藍站起身,大聲斥責,“吵什麼吵!上課了沒聽見。”
“誰再說話,記名字,這周打掃衛生。”
教室瞬時鴉雀無聲。
白枳取下耳機,手指快要捏斷書桌上的鉛筆線,在英國逃避一個月,都見過那麼廣闊的天地了,回國時聽到這則消息,她還是難以忍受。
而這一切都是那組照片所引發而起。
手肘撐在課桌上,白枳低下頭去,長發鬆散略顯淩亂,她痛苦地閉眸。
寫題心不在焉,心底無端壓抑,翁星寫不下去題了,換了本書,一直看著第一頁的內容,很長時間都沒翻頁。
下午放學,她和司唯嫣按照往常慣例一起去餐廳。
她排隊的間隙,有個外班男生跑過來,輕輕拍了拍司唯嫣的間,“烈哥找你。”
攥緊學生卡,貼紙上起了刮痕,司唯嫣整理了下劉海,看了眼她,輕輕開口;“那我過去了。”
然後那頓飯,司唯嫣坐在陳星烈身邊,在她斜對麵的餐桌,任由那男生起哄,兩人都沒說什麼,但曖昧氣息,抵達頂點。
貼吧裏關於兩人戀愛的話題起了高樓,很多人都在磕他們cp,甚至還有人自顧自寫起了同人小說連載,追更粉絲眾多,他們在校園裏的同框照數不勝數。
就差一個告白,水到渠成,天作之和。
陽光曝曬一天,花壇邊灌木枝葉被曬得蔫了,翁星握筷的手指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餘光裏是那桌人說笑的聲音,陳星烈的兄弟已經把司唯嫣當成了他們的嫂子,插科打諢,氣氛輕鬆。
她最好的朋友和他最喜歡的人。
胸口發悶,翁星沒吃到幾口飯就獨自一人離開,路過籃球場,她看見沒去吃飯還在球場裏發狠自虐般投球的陸行之。
隔著深綠鐵絲網,落日漫出餘暉,繁茂榕樹切割開落日,橡膠板上一塊一塊的黃暈像鏡子。
翁星站哪看了他很久,好像看見另一個自己。
她不知道哪裏出了錯,但陳星烈顯然找準了她的弱點,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往上紮。
翁星想如果他真的和司唯嫣在一起了,那她大概永遠沒有勇氣再去追逐他了。
蹲下`身,鐵絲網上的灰蹭在製服不料上,翁星幾乎縮進爬著鐵絲網牆的綠色藤蔓裏,雙手捂住臉,眼淚無聲地流。
她選的位置很隱蔽,在柏油路停車位和籃球場鐵絲網之間,可宋墨白還是一眼注意到她。
他站在原地,沉默瘦削,襯衣袖口整潔不染一絲塵埃,他多想上前去抱住這個姑娘,可是這些天以來,她一直躲著自己,拒絕和他說一句話。
因為她並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