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綁成馬尾,清冷明亮杏眼底有一尾朱紅色的小痣,溫溫柔柔的,她沒情緒,很清冷,仿佛前幾天那場將她推上風口浪尖的輿論不存在。
司唯嫣站在雪白牆壁邊,她很瘦,漂亮眼底有難掩的倦容,她看著翁星的模樣,這刻居然覺得心底很疼,很難受,像是一個木盒收閉的空間被不斷壓緊,氧氣一點一點被抽走,沉悶得快不能呼吸。
對視了近十秒,她才問出那個問題。
“你和陳星烈的事是真的嗎?”風拂發絲,五點的晚陽顯得有些淒美。
手指冰涼,翁星沉默了一會,點頭回:“是。”
“為什麼,連我也不告訴?”司唯嫣偏頭看著教學樓外一顆正開花的梧桐樹,花被前幾天的雨摧殘,掉了一地,開始發黃腐爛。
被一種無名的哀傷情緒裹挾,好像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掉的聲音,她不理解翁星,也認為她絕情。
這麼多天,網絡上關於陳星烈的討伐和辱罵數不勝數,而她作為他唯一要護著的女朋友沒有任何表示。
甚至還接受了宋墨白的靠近。
Fx論壇被關閉,陳星烈曾研究一年的心血毀於謠言,關停的那一瞬界麵黑掉,曾經曆瀏覽的界麵全都打不開,他唯獨留了一塊留言板,讓心有忿怨的用戶留言罵他。
一條一條翻過那些詛咒惡毒言語,食指點在他曾用的頭像上又鬆開,最後關掉網址。
閉了閉眼眸,司唯嫣抿著唇角不說話。
“我誰也沒告訴。”
“對不起,嫣嫣。”翁星的聲音輕輕的,如平常一般柔軟。
手指輕扣牆皮,司唯嫣還是心軟,讓她牽了自己的手,她不動聲色問:“那他呢?”
翁星搖頭,“我不知道。”
她家有更好的應對方法,否認她這個女朋友,接受白枳這個未來的兒媳。
陳星烈或許會反抗,但他沒法鬥爭得過,所以應該也還是會妥協的吧。
一切也如翁星所想進展。
第二天,班裏傳來消息,白枳遠赴英國,準備提前開始留學生活,而陳星烈會和她一起。
白枳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po出一組圖片,劍橋的建築,和提前穿學士服的她,夕陽下的泰晤士河畔,教堂尖頂處有白鴿飛過,一切美好得好似一幅畫。
班裏的輿論轉為羨慕,又開始流傳起了白枳和陳星烈天生一對無比相配的戲碼。
接水時沈晚晚湊過來,滿眼羨慕地看著翁星道:“星星,你看班長在Instagram上發的最新圖片了嘛?”
“她竟然提前去英國了,好羨慕哦,她和陳星烈都不用參加高考了。”沈晚晚一手托腮,認真考慮,“他們和我們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之前看到那女生的幾張背影圖片,真的快要以為那個人是你了,還好我沒信他們。”沈晚晚對她微笑著,臉頰雀斑淡淡的,圓眼肉乎乎的,該是很可愛。
可翁星看到隻覺得反感。
她沒有搭話,而是獨自出校,給柏悅發了她要晚點回家的消息。
沿著柏油路一直向東走,走了二十多分鍾走到海邊,沿公路往下走,她站在沙灘上,抬頭看向蔚藍不見邊際的大海。
心底壓抑難受這麼多天的情緒此刻才仿佛決堤。
燈塔佇立在遠處,海岸線綿長,沙灘上的貝類大都死掉隻留下一副空殼。
風很大,吹起短裙裙擺,長發被吹得淩亂,翁星沿著沙灘往偏僻處走了很遠,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才掉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