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2日，星期二，我做了一件挺二的事兒。
我辭職了。
要按照拉風的說法，我算是炒了老板，但是，拎著兩提袋個人物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真心不拉風。
還挺悲壯的。
其實，在之前，麵對人事大姐，說出“我要離職”這句話的刹那，我看著大姐那輕鬆一臉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可能掉坑裏了。
我說：“按照合同，我一個月後走，公司來了新人，我可以幫忙帶帶。”
人事大姐說：“不用，你們部門反正得合並，你隨時走都行。公司感謝你這些年來的付出。祝你以後有更好的前程。”
我說：“謝謝，托您吉言啊。我拿了工資的，跟公司算買賣兩清。”我說的時候還假笑了一下，自己都覺得很傻缺，其實我應該說“也感謝公司這些年來對我的培養。”
但TM這句話我真說不出來。
她表情挺慈悲的，說：“哦，那以後有機會常聯係。”
我點點頭，走向電梯。
我手裏的東西很重，但人事的心裏想來很輕鬆。
公司去年剛和我簽了五年的合同，如果不是我主動離開，他們辭退我就要付大筆的違約金。
今年的冬天很長，風還挺涼的。我提著兩大包東西，打車回家後一數，錢包裏不多不少剩了二百五十塊錢，簡直是命運安排給我的代表數字。
我打開電腦，輸入設計、宣傳等求職關鍵字，投了一大堆簡曆。
然則多日過去之後，隻有一家請我過去麵試。
對方隻問了我兩個問題，我就知道一定沒戲了。
“你今年28歲，請問你會立刻結婚嗎？”
“我目前沒有男朋友，所以……”
“你在永緣珠寶做了七年，為什麼離開？”
為什麼呢？能說是因為最近水晶瑪瑙不賺錢，公司打算專攻金銀翡翠，部門合並，宣傳部不缺人，領導層覺得我這個員工養之無用，於是姐這幾個月受盡閑氣小鞋收的能開商場終於熬不住了主動辭職麼？
我能麼？我能麼？我能麼？
當然不能，我隻能回答：“我想要繼續學習，換個領域挑戰自己。”
對方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含蓄地和我說：“等通知，再聯係吧。”
我當然清楚，基本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沒有聯係了。
出了那家公司的大門，我去小飯店裏要了一份蓋澆飯吃，蓋飯是成品重新加熱的，中間的飯沒熱透，硬硬的，微涼。
保險、水電都該繳費了。
更要命的是，還貸日快到了。
天知道我為什麼去年腦殘，非讓我爸媽把壓箱底的錢都拿出來，湊錢給我付了小開間的首付。
每個月6000多的房貸，我的那點儲備資金夠還幾個月？
我喊服務生，眼角的餘光瞟到玻璃窗上“招工”的紅紙，到嘴邊的“把這份飯給我重熱一下”鬼使神差地變成了“你們這裏招人什麼待遇？”
服務生小姑娘愣了一下，垂下眼皮看看我，口氣很淡定：“姐，冒昧問一下哈，您今年多大了？”
我說：“28。”
小姑娘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姐，我們這裏年齡限製是18到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