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麼看,人活在世上就是要屏蔽掉一些東西,不要什麼都去在乎,隻在乎他就夠了。對,他在一片亂緒中靈醒了,白硯隻要在乎他就夠了,再多愛他一點啊。

辛梁星唰的推開手術室的門,他要帶白硯走,他們不做這個手術了。

大燈照耀的手術室一片潔白,壁壘坍塌,他像步入了天堂,無垠地雪白。他在這片潔白中,看到了手術床上雙眼緊閉的白硯,血滴下床柱,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他聽見有人說:“縫上了,恭喜。不過他死了。”

辛梁星一腳踏入血泊,去握白硯的手,像在握一隻冰淩,凍的他打了個顫。“怎麼那麼涼。”他幾乎是恍惚著,要上床去給白硯暖暖,捂熱了就好了。

他被人攔住,有人拽他,扯他,天堂的手原來一樣能把他打入地獄啊。

“他死了。”辛梁星以為自己是在歇斯底裏,可話說出口,不過像飄落的雪花,雪花之上堆疊無盡的雪花,可是他隻有一個白硯啊。“誰賠我。”

誰賠啊?你們誰賠?辛梁星望著那群人,忽然間手上就多了把刀,一如那個雨夜他母親手上提的那把刀。就是那把刀!

他聽見一個殺字。

病床上的血滴滴答答,辛梁星握住木製刀柄,像在拔一顆樹。一整個世界的重量,就在他手中。

我不,辛梁星清晰的聽見自己說,我不。

當然不一樣,辛梁星轉身,摸白硯那條縫。

上一秒還在鬧別扭,白硯紅著臉也不推他,可這一秒的白硯也沒懂他。

翌日,辛梁星和白硯在家大掃除,辛梁星躺在白硯拖過的光潔的地板上,仰視陽台勞作的白硯,喊:“老婆。”

白硯放下抹布衝手,過來膝蓋落地跪坐在他跟前,“嗯嗯,怎麼啦。”

辛梁星抓他一隻手,好純情的握住,說:“吃過東西了。”

白硯說:“都下午了,你又餓了?”

“吃過東西,就可以講噩夢了。”辛梁星扣緊白硯指縫,一五一十的講,他說的好平靜,看上去情緒是穩定的。最起碼在他手沒再度觸上縫隙時,白硯是這麼認為的。

“夢是反的。”白硯寬慰他,可他不知什麼時候紅了眼尾,天光啊,泛濫的天光聚集在眼尾多情的弧線上,把他托住。白硯入了迷,彎腰舔他的眼睛,重複:“反的。”⑤思⑤兔⑤網⑤

辛梁星歎氣:“不做手術,嗯?”

白硯騎跨在他身上,彼時的牽手,帶了不由分說的意味,辛梁星的一隻手就攤在自己耳旁,怎麼不能說是投降。“不做,我發誓。”

辛梁星:“你發誓舉我的手做什麼?”

白硯汪著眼睛,囁嚅:“你手,不老實。”

辛梁星笑,有點邪性,“知道了,會老實。低頭,我要親。”

白硯低下頭來,啟唇任他肆意的吻,又聽見一句低低地:“不檢查了,吃吃可以嗎?”

白硯汗濕的掌心一下丟開他的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捉他那隻手了,實在是‘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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