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想理他。
他比誰都想和她回到從前。
隻要她願意,他的自尊算得了什麼?
關碩重新爬上|床,躺在郭冰倩身後,手掌繞到她前麵覆在她小腹處那道非常淡但剛剛仍被他找到的疤上麵,緊緊抱住她。
他一夜沒睡。她隔著哞哞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如何睡得著?
他的腦海像播放電影一般自發閃現曾經和她的點點滴滴。
他記起哞哞說在她的手機裏見過他的照片,於是趁著她睡覺,他偷偷翻看她的手機,確認哞哞沒有騙他,他愈發難以入眠。
一早他便出門找章遇寧,詳細獲悉當年她一個人深更半夜在醫院待產,開二指了才曉得害怕,打電話給章遇寧。而那之後又等了十幾個小時她終於得以進產房,生產過程又不順利,宮頸擴張突然停止,胎兒麵臨缺氧的危險,最後緊急剖腹產。
他還想更多了解這三年她和哞哞的生活細節,但得知楊帆尋來別墅,他火速趕回。
楊帆的行動其實在他預料之內,他早上故意接了爺爺的電話假意回關家,好給楊帆騰出私下與郭冰倩談判的機會。同時也是給郭冰倩新一次的機會,三年前她的背叛他可以不再計較,隻要這一次無論楊帆如何威逼利誘,她能堅定地留在他身邊。
然而他看到的是什麼?是她蠢蠢欲動的搖擺和猶豫!
至她親口說出“楊阿姨親自安排,我沒什麼不放心的”,猶如響雷劈自他腦門劈落,他再也藏不住,衝向了她,一瞬間隻想要她死!她死了才永遠不會離開他!
現在理智回籠,占據他情緒高峰的又變成害怕。他怕他方才傷害她的那些行為,將她推得更遠。
“對不起。”關碩道歉。不止為他的所作所為,還為三年來她獨自帶著孩子的苦。縱使他向來認為,道歉是無能的體現。
郭冰倩紋絲不動,亦一聲不吭。
關碩的臉深深埋進她的後頸:“你拋棄了我三年,我也給了我自己三年的時間,我不信我關碩沒了你過不下去。我順從爺爺的意思去了部隊,每天累得沾枕就睡,根本沒空想你,可你總能在我睡覺的時候入我的夢。這樣的日子怎麼也沒個盡頭,我知道了廢了,這輩子不可能再過得好了,那麼和高婕結婚有什麼大不了。”
“回來北京我原也沒計劃主動去打聽你,偏偏又叫我在瞿聞宣的婚宴上發現你。我忍,我一直忍,還是沒忍住。我連夜追去南京羞辱你。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了。你和別的男人有孩子,我嫉妒得要死。我是咽不下當年那口氣,我是不甘心,我也是真的恨你。我唯一剩下的自尊,是不向你承認,我還…愛你。”
“結果,孩子也是我的,嗬,是我的,是我和你的。你重新點燃了我的希望……”
“你十六歲把你自己給我的時候,我就沒想過我們會分開。你到死也是我的女人。就算你說現在隻是為了哞哞才迫不得已留在我身邊,我也無所謂。榕榕……榕榕……”
關碩低低輕喚她,姿態是他自己都不恥的卑微。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他的全部真心,那三年前她狠狠踐踏過的已然支離破碎但他仍一片片撿起重新粘合的真心。
落針可聞的安靜房間裏漸漸傳出細微的啜泣。
關碩翻過她蜷縮起來的顫動的身體,捧起她布滿淚水的臉,定定地看著。
郭冰倩雙臂摟住他的腰腹,她抵在他堅實的胸膛,溼潤的唇吻在他心髒的位置。
“我不會再離開你。”她說,“我已經沒有再離開你的理由了。”
楊帆的威逼利誘從來不構成她拋棄他的主要理由,他說他沒想過他們會分開,她恰恰相反,她沒想過他們會永遠不分開。
關家太清楚她的底細了,根本不會接納她這個落馬貪|官的女兒,關家嫌她麻煩,她同樣嫌關家麻煩,她不樂意陪關碩消耗精力去和他家裏人對抗,從被他帶到北京改名換姓的第一天起,她就做好離開他的準備。所以三年前祥叔代表楊帆來找她,她順勢拿錢走人——瞧,她好像也沒多愛他,輕而易舉能夠放棄他。
分手後,她投入新工作新生活,朝九晚五平淡而平凡。
這是她一直暢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