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爹狗娘都是大個子,六隻狗崽子才一個半月大,都有半個小腿高了,得虧了有狼來送肉,要不真養不起,太能吃了,尤其是被小毛驢送走又被一身尿騷味送回來的那兩隻,吃飯的時候站到槽裏吃,每次飯後肚子撐的圓滾滾的,它倆也長的最大。

說起灰狼送獵物過來,每天早上鐵牛都要早早起來,把門口的死雞死兔收進雜物間,秋菊每天上午再給燙了拔毛,煮熟剁碎,拌上剩飯倒到狗槽裏給它們吃,好在毛妞也不是整天都待家裏,每次喂狗的時候她都抱著滿月出去遛彎去了。

鐵牛和秋菊以為大姐沒發現,而毛妞在來的第二天就察覺到不對勁了,每天能逮多少獵物回來,除了那才嫁進來的小媳婦沒數,像她這生活在山裏三十餘年的人,心裏都是有計較的,不算小毛驢,狗一天都要吃兩隻雞,一天兩天還好說,但看秋菊那毫不心疼的樣子,就知道已經喂習慣了。

但秋菊和鐵牛不說,她也當不知道,哪怕三個兒子天天來跟狗崽玩,舍不得放手,她也當沒看到,別看小毛驢嫌棄這些崽,人家還有狼爹稀罕呢。

從早上開始,秋菊就在忙活著做菜,把雞燉上了,讓大姐照看一下火,秋菊抱著滿月去山穀外邊的河道,看有沒有人捕魚,春天的時候吃的魚味道還挺好,肉質非常細嫩,可能是山泉水的原因,魚挺幹淨的,煎一下加水燉,魚湯泡飯都能吃兩碗。

中午,秋菊對三個孩子說:“寶柱、阿竹、阿雀你們三個幫舅娘哄哄滿月,中午舅娘請你們吃肉”。

三個孩子想說“我們回家吃”,但舅娘又請他們哄孩子,而且廚房裏的肉太香了,隻能吭吭哧哧的站起來瞅他們的娘。

“嘴咋這麼笨呦,你們小舅娘飯都快做好了,你們留下,我昨天晚上給你們阿奶說了,中午不做你們的飯”,毛妞也是沒話說,三個小子,大的嘴笨,小的嘴還笨,她給秋菊說:“你說我要是生個姑娘,嘴不能這麼笨了吧”。

“有了?”秋菊聽弦知音。

“估摸著是有了,月事兩個月沒來了,我再等一個月再說,免得出了醜”,毛妞雖然說擔心出了醜,但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談起肚子裏這個,笑眯眯的。

“那先祝大姐生個嘴巧的姑娘了,不過男孩子就是實誠些,不會說花哨話,你家三個小子我都喜歡,聽話又懂事,鐵牛談起他三個外甥也是笑眯眯的”,果然,說起舅舅喜歡外甥,毛妞就喜笑顏開的,誇孩子懂事又聰明都沒這效果。

菌子燉雞、酸菜燉魚、蒸雞蛋、炒兔丁、蒜苗炒臘肉、還有一盤酸蒜薹,分量足足的,滿月現在饞飯,但秋菊奶好,夠他吃,也不打算給他喂飯。

五個人把菜吃了個幹淨,隻有秋菊吃了點米飯,其他四個人都吃肉利巴,菜吃完了也就飽了。

天熱了,人吃飽了就犯困,秋菊擔心他們吃太飽了就睡覺,消化不了再給吃壞了肚子,“寶柱,你帶著弟弟,再領著六隻狗崽出去溜一圈,等小毛驢吃完飯了我在喊你把狗崽領回來吃飯”。

一聽能帶狗崽出去玩,那多有麵子啊,他們忙不迭的答應,一人抱兩隻小狗就走了。

小毛驢雖然嫌棄狗崽,但看它們被人抱走也是急,秋菊把它抱住,“先吃飯,狗崽子馬上就回來,真是的,見著狗崽了嫌棄,人家抱走你又舍不得,都給霸著,我可給你說好了,我隻給你養半年,半年後你帶它們進山打獵吃飯去,每天給它們做飯我都煩了,你的情狼倒是會享受,哼”。

毛妞抱著想跟著哥哥們出去的滿月,“你給它說那麼多,它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