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一步也不動,為難地說道:“這……不太好吧。”
泓霏收了笑意,輕聲道:“如今你連我也信不過了麼?”
安琪語氣一滯,才答道:“自然信得過你的……可……可我現在與督軍——”一語未了,泓霏便打斷她道:“我不管什麼督軍不督軍,我隻管請你隨我一同去錦塘。我在家呆著也是無聊,好不容易能得爹同意出去住一段時間,而且隻有你我,你說我能不去麼?”
安琪見她竟隻是想出去住一段時間,不由也為難地道:“你……隻是想和我出去住一段時間?”
泓霏“咭”地一笑:“你放心吧,隻有你我。”說著附至安琪耳邊道:“原是你們那位督軍給我爹說了情,讓我陪你去錦塘官邸住一段時間,後來我爹不放心,提議讓咱倆住到我們家在錦塘的宅子去,督軍也沒有異議。就隻咱們倆,你還猶豫什麼?你去住一陣子罷了,要回書寓,什麼時候不能回?”她說著,看了看安琪的小腹,又悄聲說道:“再說那地方山明水秀,對孩子也隻有好處,總比那煙霧繚繞的書寓裏好些。”
她再三遊說,安琪也知道江墨炎既然這樣安排,自己今日若實在不肯,怕也是悖了他的麵子,照樣難以出門。於是隻得應了,泓霏見她答應,十分高興,趕著吩咐下人將安琪的行李裝上車,安放好了行李,她與安琪自坐了前一輛車,後麵一車上坐了瓏琴瓏香和絲蘿茉莉。兩輛車一前一後開出萬象府,向錦塘開去。安琪坐在車內,看著迅速向後飛逝的風景,心中不禁又浮起一絲心酸,可是泓霏哪兒會讓她有胡思亂想的功夫,嘰嘰呱呱拉著她談些新鮮事情,硬是岔開了她的感傷,如此一來倒也沒有那樣難過。
中午,江墨炎在前院吃了午飯,卻沒有立刻回辦公室,他原想散散步,誰知信步而行,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琴瑟小築門前。他抬頭看看屋內,隻見一個小丫頭正在打掃,見他來了,忙行禮道:“督軍!”
他點點頭:“做什麼呢?”
那丫頭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督軍竟會紆尊降貴和自己搭話,忙答道:“回督軍,蘇小姐走了,這屋子就空了。夫人讓把這屋子打掃打掃,把貴重的東西搬出去,屋子就鎖上不用了。”
江墨炎聞言不語,默默轉身徑自走上了二樓。那丫頭見督軍不說話,也不像是著惱的樣子,也便不敢多說,又自去打掃。
江墨炎見臥室門大開,幾乎可以想見往日安琪午飯過後小憩的模樣,那一頭如雲的烏發映著雪一樣的肌膚,沉靜的側臉,如今想來,竟是刻在心板上的模樣一般清晰。他走了幾步,見屋內空空如也,她的東西已全無蹤跡,幹淨的仿佛從沒有人在這裏住過,可是偏偏空氣裏似乎還有她的一縷幽香,提醒著她曾經在這裏與他耳鬢廝磨。
江墨炎離開了臥室,走進門扉半掩的書房,書架上的書空了一半,屬於她的,她全部帶走了,留下了從他書房裏搬來的一堆雜書。桌上筆墨紙硯俱全,一樣也沒有帶走,玉石鎮紙下壓著一張滿是墨跡的紙,他走過去,取來看時,隻見紙上娟秀的簪花小楷一如她絕麗的容顏:“誰翻樂府淒涼曲?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謝橋。”
江墨炎輕輕念道:“夢也何曾到謝橋……夢也何曾到謝橋……”念罷自己輕輕一笑,竟隻覺空餘滿心思念與苦澀。
他在書房呆了許久,再下樓時,見那丫頭還在打掃,便淡淡吩咐道:“這屋子我還要住,不必上鎖。”那丫頭愣住了,再要問時,江墨炎已經走了出去。
江墨炎回到辦公室,心裏盤算著安琪和慕容泓霏的車此時該行至哪裏了,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聶長陵的聲音響了起來:“督軍!”
他心頭一動,聶長陵被他派去巡查各處防務,一直沒有特別的聯係,如今忽然打電話來,莫非……?他淡然答道:“是我。長陵,什麼事?”
聶長陵的聲音沉穩中帶著一絲興奮:“您猜得一點也沒錯。他們到底還是露出狐狸尾巴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