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恰好身後雷聲停歇,她隻好吩咐了垂陽照看素瞳,以防出什麼意外。她自己則是回了玉山之中,履行自己與天道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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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又是一年三月春,玉山上草長鶯飛,群鳥齊鳴,微風拂柳。

昨日下了初雨,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芳香。

某人哪怕是住在了杳無人煙的玉山,也決計不肯委屈了自己,搭了三進三出的大院子,還造了一座與八寧山一模一樣的道觀出來。

當然,在花微杏的強烈抗議下,原本打算複刻一尊離女木雕的某人去冥府封君的寶庫裏搶了一塊等人高的水田玉,雕成了她的模樣,供奉在大殿之中。

水田玉不是凡品,玉質中飽含靈液,瞧著便靈動非凡,更遑論靈氣四溢能夠滋補身體,可見封君到底有多肉疼。

隻不過到底是他們冥府自己的事兒,花微杏也就沒多管。

沒錯,那日盛璿光上了九重天還不足半日便神采奕奕地下來了,頗有些春風得意馬蹄疾的輕快。

他拉著她將玉山各地的歸屬都定了下來,歡欣雀躍地規劃以後居所,活像當年在東宮他們三人一起折騰小花園的小小孩童。

後來她才知道,這家夥被潯昭帶到九重天上去,和天道聊了整整一個時辰,出來後便施施然地下界了。

徒留潯昭一臉問號地不明白,聽望舒說,潯昭後來在掌樞神殿破口大罵無量天道,有了天帝不用居然還壓榨他這個小小星君。

望舒自然樂見其成,以至於半年過去,依舊對損潯昭樂此不疲。

雕花窗被一隻染了丹蔻的手推開,窗外陽光正好,斜斜撒下光輝。

軟煙羅織錦裙的女子膝上躺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琉璃靈貓,她一手掩唇,打了個秀氣的嗬欠,杏眸迷蒙地望著玄光鏡另一端。

“嗯。然後呢?”

鏡中的圓臉姑娘手指直接戳在鏡麵上,恨不得能穿過去點在花微杏的頭上。

“盛璿光又折騰你了?這可都半下午了,你們可要收斂一點啊喂!”

花微杏乜了她一眼,順著貓兒的脊背撫摸,沒好氣地道,“瞎說什麼呢,春困罷了。這幾日玉山連著陰了好幾天,昨日才下雨,我骨頭都要酥了。”

“說起來,你們什麼時候再來一次,一起喝點酒唄!順帶著,給我帶點兒東西解解悶。”

望舒哼了一聲,顯然很不情願的樣子。

“你們二人世界過得多好,要我和潯昭去做什麼!更別說那家夥每去一次,回來就把我的酒喝光,還在神殿外頭直接睡過去,讓我和垂陽好一通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