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亂步先生的判斷,那些會對五條悟造成不利影響的因素都是「沙條愛歌」不需要的,不需要的東西就會被世界剔除,然後從其他地方補正。
沒有人能保證在接下來的漫長人生中不會對另一個人造成影響,即使簡單從蝴蝶效應來看就能理解吧,她此刻要做的可以說是一件針對於全世界的篩選性恐怖行為。
“談戀愛原來是一件這麼恐怖的事情啊。”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感歎,“不過,亂步先生,不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嗎,你並沒有告訴那位小姐。”
“哼,我才不要說嘞,「那種可能性」下,最為難的反而是她吧,我倒是很想看那樣發展下去會是什麼樣子——亂步大人很記仇的。”
他們在空中的對話沒有傳達至沙條愛歌的耳邊,隨著咒靈的吸收完畢,儀式也就此快要結束。
她下意識地想找到五條悟所在的位置,卻在發現儀式結束的瞬間停了下來。
在一直以來的期待中,愛歌第一次有些不確定。
那樣的他會存在嗎?事實會告訴她答案。
“Abracadabra.”
吟唱開始了。
當地麵的所有咒靈被盡數吸收,世界被篩選的那一刻——
漆黑的是天,魔力充盈的是地,沙條愛歌腳底湧現的光徹如繁星。
魔力以同化了咒靈的人類惡為核心,在浩瀚如宇宙般的地表蕩開。
以世間之禮為基底。
以世間之善惡為基底。
以世間之所貌為基底。
貢以生命之恐懼,原初之恐怖;貢以生命之喜善,原初之欣樂;貢以世界的概念之終末——
隱晦的發音重複五小節,暴風將世界撕裂,璀璨炫目的星團如萬千宇宙,沙條愛歌似海般清澈的眼瞳空無一物,她注視著毀天滅地的一幕,星點墜落在睫翼間,隻需兩息地忽閃,世界又重新在她指尖縫合。
這些意向像是把一切都要摧毀,但奇異地並沒有影響到其他人。
坐在咒靈上的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撐著眼眶看著這個場麵,似乎一切言語在此刻都顯得多餘。
夢境和現實的邊界被無限模糊,否則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明現狀。
江戶川亂步甚至伸出了手,試著去觸碰懸浮在空中的光霧,被太宰治一把拉了回來:“亂步先生——”
“知道,我知道,不要亂碰,我沒有碰到!”還沒等太宰繼續說話,亂步便如炮彈般澄清自己的行為,“不過這些好像對我們沒什麼影響?一切都結束了嗎?太宰,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勁?”
“沒有哦,亂步先生。”
“誒——不對,那個金發的魔術師呢?”亂步把著咒靈向下看,不論什麼角度也沒找到弗拉特。
剛剛還在咒靈手中的弗拉特·艾斯卡爾德斯現在已經沒了蹤影。
等一切都散去,風暴、星芒、黑暗和光都沒了蹤影,化為黑泥的人類惡也不見了。
樹木依舊茂密,溫泉散發著騰騰的熱氣,沙條愛歌低頭站在那裏,她垂著頭,低斂著眸子看不清表情。
半晌後她才抬起頭,笑容不見異樣:“弗拉特已經回去了,回到他本應存在的地方,繼續他要做的事情。”
“這樣啊,”亂步沒所謂的應了一聲,他像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感興趣的發展,催問說,“怎麼樣,五條悟,你的那個「五條悟」,他還在嗎?”
徹底重構世界,並鏈接「偽根源」的沙條愛歌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按理說,沒有刻意屏蔽掉信息的愛歌不會錯漏任何情報,尤其是與五條悟相關的情報。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