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呐喊聲被封閉在小小的車裏,無人能救她。
而道路的盡頭是香島最深的水庫,碧綠如藍,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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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簌簌,打在繁密的樹上,讓雲城這座徽派的建築,交疊在仙境之中。
有傭人撐著傘帶領客人進到雲城的主廳裏。
來者看到正在餐廳給孩子喂飯的溫硯白,頓時撲通地朝他跪下。
見這陣仗,溫硯白抬了抬鼻梁上的金絲邊鏡框,臉上的情緒毫無變化,隻冷漠出聲:“秦叔,你這是做什麼?嚇到我家姩姩了。”
“小白,不不不,溫總,叔叔求你救救秦氏。”秦海洋雙手合十,拜托著。
溫硯白給女兒的嘴角擦去飯粒,而後把她交給了一旁的欣姨:“帶她去後花園消消食。”
“好的,先生。”欣姨抱起孩子就走。
等餐廳沒有旁人後,溫硯白用餐巾布擦了擦手,他指著不遠處的座椅:“秦叔,坐。”
秦海洋哪裏敢坐,隻滿臉淒哀地求著溫硯白:“溫總,叔叔已經叫人處理掉了那個不孝女,求你,救救秦氏,它是我們秦家幾代人的心血啊。”
“虎毒不食子,秦叔,你夠狠啊。”
嘴上是那樣說的,但溫硯白絲毫不懷疑秦海洋話裏的真實性。
香島的幾大家族裏,都不會讓家裏的子弟破壞家族的榮耀,一旦有人做了粥裏的老鼠屎,就會成為棄子。
秦海洋忍著悲痛:“是我教女無方,才讓她做出那樣的事,現在她以命償命,也是該得的。”
溫硯白嘴角勾起一絲冷嘲:“對,一碼歸一碼,她死是她活該。但秦叔,是什麼讓你覺得,你來求我,我就會答應救秦氏。”
秦海洋呆呆地自言自語道:“可我……我都把你最痛恨的偌嫻送走了。”
“嗬。”溫硯白嗬出冷笑,“秦叔,你該慶幸我吃了齋、念了佛,跟我奶奶一起已皈依佛門,不然今日你這雲城怕是有來無回。”
說著,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秦家的掌權人,眼底劃過殺意:“你難道不知道,當初若不是我奶奶的阻攔,我想要的……不單單是秦若嫻一個人的命。不過若是你現在也能給我的話,我就出手救秦家。”
秦海洋愣住,昔日東城的王,此刻猶如困獸一樣看著立於香島之最的年輕小輩,不敢置信他的冷漠與狠戾。
而見秦海洋如此神情,溫硯白眼底劃過一絲嘲諷。
他極度優雅地朝保鏢揮了揮手:“帶出去,別髒了雲城的地。”
“是!”幾個保鏢過來,大力扯著秦海洋離開。
秦海洋見自己做的那些事徒勞無功,而自己先前為了投誠還派人去弄死了自己最中意的女兒。
他無能狂怒地怒罵溫硯白:“溫硯白,你他媽的不得好死!”
溫硯白歪著頭,鏡框底下的眼裏有股邪勁:“求之不得。”
送走秦海洋,溫硯白徑直去了後花園。
他高高站立於長廊上,看季姩在水榭裏快樂地和欣姨玩耍。
那對萬事萬物已經漠然的雙眼,劃過一絲欣慰。
許是之前養過季筠柔,養出了經驗,在麵對小號季筠柔的時候,溫硯白也算是信手拈來。
季姩很乖,和小時候的季筠柔一樣的乖。
她們不愛吃的東西是一樣的,喜歡吃的也都類似。
每天看著季姩,溫硯白都覺得像是在麵對季筠柔。
是一種幸福,卻也是一種……煎熬。
就在他發愣期間,季姩看到他了,邁開並不長的腿,蛄蛹過來,最後蹦躂一下,出現在溫硯白的麵前。
她的小手隻能拽住他的一根食指,然後用著吃奶的勁,把他往海洋球那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