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本不姓霍,得辰王救治,在當年的瘟疫中幸存,才改了姓,尊辰王為先祖。”霍清嬋神色肅然,字字鏗鏘,“臨行前,父親特意讓臣女轉告辰王殿下,不論何時,隻要辰王殿下用得著鎮北侯,整個鎮北侯府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此,便謝過侯爺美意。”霍庭修命人好生備了回禮。
他回辰王府,本就是為了昭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鎮北侯的重諾,他並不是很在意,仍是為了昭昭才沒推拒。
霍清嬋回到齊家後,托老太傅往宮裏遞話,替她求見聖上,齊太傅沒應。
季昀,不,蕭昀即位月餘,身子不甚康健,早朝時甚至頻頻咳嗽,百官們想到他父兄的境遇,紛紛為皇嗣擔憂。
是以,奏請蕭昀選秀充實後宮的折子,雪絮似的落在紫宸宮的禦案上。
“嬋兒此番回京,莫非為了拜見辰王是假,想入宮為妃才是真?”齊太傅盯著霍清嬋,暗暗搖頭,“你這個性子……別說我不同意,你父親也不會同意的!”
“不是的!”霍清嬋匆匆辯解,臉頰火辣辣的,“嬋兒隻是想見見陛下,問問他有沒有阿瑤的消息。”
齊太傅仍不應她,霍清嬋咬咬牙,便要往大長公主府去。
誰知,剛要出門,迎麵碰到一位嬌嬌怯怯的中年美婦。
霍清嬋瞧了她半晌,總覺眼熟,待府中侍婢悄聲提醒才知,原來這便是她小舅舅當年養的外室,她的遠房表姨。
大長公主府中,霍清嬋對齊輅說明來意後,齊輅沒應也沒拒絕,隻說要問過大長公主。
見到大長公主時,即便他二人誰也沒看誰,誰也不說話,霍清嬋也能清楚感受到他二人關係的僵硬微妙。
是因為那位外室嗎?
得到大長公主的允諾,霍清嬋走出大長公主府時,有些茫然,她真的應該入宮見蕭昀嗎?
她知道阿瑤有多喜歡蕭昀,若有一日,阿瑤回來,察覺到她深藏心底的心思,會不會像大長公主對她那位表姨一樣,如鯁在喉?
很快,她說服了自己,她隻是想見見他,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她不會有多餘的妄想,也絕不做出半分傷害阿瑤的事,隻純粹地去看看他,可不可以?
霍清嬋跪在殿中,蕭昀頭也沒抬,眸光沉沉落在麵前的折子上,嗓音清泠如冰霜:“有事?”
他臉色有些蒼白,眉眼帶著疲憊,似很久不曾安眠,刀削玉雕般的臉有些清瘦,身子也清減不少。
愣愣凝了他半晌,霍清嬋嗓音輕顫道:“臣女讓雲鵬給阿瑤送了信,可阿瑤遲遲未回應,陛下可知阿瑤人在何處?是否安好?”
雲鵬?
是了,他怎麼忘了,可以讓雲鵬去尋昭昭?
蕭昀心神一震,沉沉漆眸終於迸出一絲光彩,嗓音卻仍是冷冽:“她好不好,與朕何幹?”
話裏的涼薄,聽得霍清嬋一陣心驚,愕然望著蕭昀。
卻聽蕭昀嗓音幽沉道:“今日起,霍清嬋入紫宸宮,封六品司墨。”
他若讓雲鵬送信,昭昭必不肯理會,也不會透露她身在何處,可霍清嬋聯係她,她早晚會有回應的。
這般一想,蕭昀迫不及待地想讓霍清嬋即刻再寫封信,他站起身來,大步往殿門處走。
殿外吹來清寒的風拂起他的衣擺,腰間玉帶上纏著的紅線,分外顯眼。
“這紅線……”霍清嬋話剛出口,趕緊捂住嘴巴,思及方才蕭昀對阿瑤的態度,她很怕自己說錯話,再雪上加霜。
紅線二字,卻把蕭昀往外走的腳步生生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