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2 / 3)

蕭瑤紅著臉,閉上眼,將衾被拉過頭頂,所有光線盡數隔絕,她搖著頭,竭力想把腦中淩亂的畫麵忘掉。

許是體質緣故,她月事來的晚,母後也知曉,是以從前為皇嗣心急也無用,往後,母後怕是真的會讓敬事房日日盯著她了。

要不,再招幾位皇夫,挑個能入眼的?

思量間,蕭瑤不知不覺又睡沉了。

翌日一早,方嬤嬤親自送來一碗棗泥羹,一臉喜色替母後傳話:“太後娘娘本是讓季皇夫來照顧陛下的,偏巧季皇夫夜裏著涼,病倒了。太後娘娘已傳了太醫去看,令季皇夫早日好起來,搬進紫宸宮與陛下同住。”

蕭瑤無力地摔倒在身後引枕上,欲哭無淚,讓季昀搬來跟她同住?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不過……

外邊蟬鳴陣陣,烈日灼灼,正是盛夏,方嬤嬤剛說季昀昨夜受了涼?他是怎麼做到的?

今日折子不多,蕭瑤批折子時,仍是半夏替她磨墨。

從前也是如此,可蕭瑤總覺得哪裏不對,許是少了個人在跟前添堵,她反而不習慣這種清淨。

批完最後一道折子,蕭瑤將朱筆丟至筆洗中,伸著懶腰衝半夏道:“京中才俊的畫像呢?畫師還沒送來麼?”

聞言,半夏一愣,陛下同季皇夫不是處得挺好麼?這麼快就開始物色新人了?就因為季皇夫病著,不能侍寢?

“送來了,奴婢這就去拿!”半夏應著,丟開墨塊,擦了擦手,便去取。

心下替季皇夫不值,可半夏是既不敢說,也不敢問。

畫冊厚厚的一遝,足有數十頁,蕭瑤一頁一頁看過去,黛眉越蹙越緊,最後負氣丟開去,撐著側臉歎道:“這滿京城的少年郎,就沒一個能入眼的。”

一旁默默打扇的半夏聽不下去了,動作一頓:“陛下,滿京城生得最好的少年郎已經在您宮裏,您自然看不下去別的庸脂俗粉。”

“你說季昀?”蕭瑤支棱起來反問了這一句,又蔫了。

若不是他忠於睿王,她或許真忍不住會下手,偏偏他一出現,蕭瑤就不由自主想起睿王那個討厭鬼。

“擺駕,去坤羽宮。”

左右無事,且去看看,他是怎的一夜之間病到起不來床的,說好的日日替她磨墨,才第二日便偷懶!

“陛下,季皇夫還病著呢!”半夏、白芷異口同聲道,皆是不可置信地盯著蕭瑤。

“病著怎麼了?病著就不能接駕了?”蕭瑤也不管她們,徑直往外走。

半夏、白芷對視一眼,一臉同情,季皇夫好可憐,身在病中,還要被陛下點名召幸。

季昀雖賜居坤羽宮,卻並無位份,入宮典儀一切從簡,是以,宮婢內侍們並不太上心。

“你們說,咱這位皇夫,不會一入宮就失寵了吧?”一名內侍小聲嘀咕。

“我瞧著像,許是伺候陛下不盡心,病了大半日,也沒見陛下派個人問一句。”另一名內侍一麵丟著石子兒玩,一麵應和。

坐在小杌子上的宮婢,則嗑著瓜子道:“我可聽說畫師畫了好些男子畫像給陛下送去,咱們這位皇夫若不早些抓住陛下的心,怕是很快就要給人騰位置。”

“聽誰說的?”蕭瑤默默聽了片刻,方才走進宮門,掃了那宮婢一眼。

閑聊的幾人登時站起身來接駕,抖若篩糠,噗通幾聲跪下,那宮婢囁嚅著,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蕭瑤也沒耐心等她,邊往殿中走,邊道:“白芷,查查紫宸宮誰給她遞的消息,一道送去浣衣局。”

繞過屏風,跋步床裏隻季昀一人昏睡著,麵色蒼白,額際卻沁著汗珠,並無一人隨侍。

清泠泠的一個人,昨日還敢從她手中搶東西,隻半日未見,便這般慘兮兮的,蕭瑤有些不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