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可以鎮宅,這把刀的威力可不亞於尚方寶劍,誰來承親王府看見這把刀都得掂量掂量。
謝懷頌小心翼翼地接過這把馬刀,問道:“嫂子,你要走了嗎?”
“我要跟霍宗青搬到他的鎮東候府去了,還在京都呢,”柳池解釋道,“當初答應了你哥要罩著承親王府的,我不在的時候要是有人欺負你們,直接派人告訴我就行。”
“好。”謝懷頌有些失落地點點頭。
柳池帶著霍宗青在這邊一住就是三年,他還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張羅著娶妻了。”柳池心情很好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囑咐了一句。
謝懷頌就問道:“你這趟走了,是不是就是去跟鎮東候成親了?”
柳池原本帶著笑意的臉上騰的一下子就有點泛紅;“咳,沒有。”
謝懷頌用一種我都懂了的眼神看著他。
柳禦史幾乎是落荒而逃。
夜裏,鎮東候府靜靜地掛著紅色的綢緞。
皇帝剛駕崩,要辦國喪,但柳池和霍宗青選了這麼個吉日悄咪咪地在鎮東候府裏成親了。
什麼人都沒有,隻有他們兩個。
說起來柳池也不是第一次穿鳳冠霞帔,上回什麼感覺都沒有,這回卻覺得止不住的臉紅心跳。
被霍宗青抱起來轉了一圈,然後一口咬在那紅通通的耳朵尖上的時候,柳池眼裏就久違的綻出了刀鋒。
第二天群臣覲見新帝的時候,柳池和霍宗青直接缺席了。
說是突發急症起不來身。
突發急症是假的,但起不來身是真的。
新帝笑眯眯地叫人送了些鹿茸虎鞭之類的補品給鎮東候府送去,估計要是全吃了能補得直接死在床上。
盛雲歸登基之後沒給柳池挪動官位,隻是賞了他見王不拜的權力,其他一切照舊。
但柳池幹活的勁頭可跟先帝還在的時候完全不同了,天天遞折子那個勁頭,簡直讓整個朝堂都心驚膽戰。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經過三年的觀察之後,那位柳禦之在新帝登基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幫助新帝整理朝堂了——新官上任都要三把火,更何況新帝登基呢。
每每柳池在朝堂上說要彈劾誰,皇帝必然會答應,該抄家的抄家,該砍頭的砍頭,該流放的流放,該告老還鄉的也都告老還鄉了。
柳池站在那裏說“臣要彈劾……”的景象一度成為了幾乎所有官員的噩夢。
柳池很成功的在兩年之內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孤臣,也成功的幫助盛雲歸完成了朝堂的梳理和轉換,而先帝和盛雲歸也成功的在這五年的時間裏,將武威軍拆了個七七八八。
那天在禦花園裏,陪新帝聊天吹風的柳禦史手裏拿著個李子,邊吃邊有些含糊的道:“陛下,臣覺得差不多是時候要走了。”
盛雲歸看了他一眼,然後早有預料一般“嗯”了一聲。
柳池把那個李子吃完,接過宮人遞過來的帕子擦手:“這就沒了?我還以為你反應會更大一點。”
盛雲歸就笑了笑:“因為朕……我想這件事已經想了五年了。”
“想什麼?”柳池有些疑惑地問道。
盛雲歸笑著指了指他:“朕決定封你為巡按禦史,替朕巡察地方,有事沒事都要給朕多遞幾道折子。”
柳池就愣住了。
巡按禦史確實就是代天子監察地方的職務,大事奏裁,小事立斷,權力很大。
但盛雲歸的用意顯然不是讓他去監察地方的。